夏从霜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只直勾勾看着他,“那我这是为了谁,你不准这样骂我,不然我写信告诉世宜,让她教训你。”
师鸿熙将她放在床榻上,“朝堂上大小事务她忙得很,你还要去告黑状,还是你夫君的状,怎么着,你想让我被申斥?”
夏从霜迷迷糊糊被摁在床上,才看到他开始宽衣,她立刻道:“你做什么?”
“人家准备好了上好的厢房和美人,我不享用岂不是浪费?”
师鸿熙说着将衣服整齐叠好,顺便脱了她的绣鞋摆放整齐,这才搂着她打算睡觉。夏从霜还想说话,师鸿熙语气有些疲惫,“为了找你大半个月没好好睡觉了,你不怕现在被我打屁股,就安静点。”
夏从霜噘嘴,“胡说,哪有半个月,才八天。”
师鸿熙睁开眼,狭长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她,“还犟嘴是不是?”
夏从霜立刻住口,委屈道:“你以前才不是这样的,很疼爱我的。”
这些年书呆子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自打成婚后,官威都摆在了家里,她说着就要翻身起来跟他论一论道理。然而师鸿熙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盯着他看了会,才发现是真的睡着了,她扒拉开被子给他盖上,默默拍着他的肩膀。“杨嬷嬷说我比你大了将近快十岁,我不信,我还是小姑娘呢。”
夏从霜说完,又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往他怀里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师鸿熙睁开了眼睛,宠溺得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他不在乎她比他大多少,他头一次见到她,便已经臣服于她的风采,世宜说他见色起意,他认,一辈子就守着她都好,他都没想过自己去哪,她就跟到哪,后来还能嫁给自己做妻子,纵然这是失忆后的决定,但他也绝对会对她好一辈子。在楼里睡了一晚上,翌日一早,才有人来敲门,师鸿熙见她睡得香,俯身将人抱起,趁着街上还没什么人的时候上了马车准备回府。御史的府邸还空置着,原先那位估摸着也贪了不少钱,这衙门修缮得还不错,他大步流星回了正屋,杨嬷嬷正好等着他们,一见到就絮叨起来。“一晚上不回来,又出去野去了!”
师鸿熙没好意思说夏从霜替他用美人计去了,只让人拿着常山的盒子先记录在案,到时候抄家的时候一并充入国库。夏从霜早在下马车的时候就醒了,但不想听杨嬷嬷唠叨,赶紧往师鸿熙怀里钻,这不,进了房间了,师鸿熙才撒开手,给她翻了个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好了,她没进来。”
夏从霜立刻睁开眼,扒拉了一下头发,“你今天要做什么去。”
“查看绵州留下来的公文,再巡视一下,了解地理环境,你不准去单独找常山知道么。”
“那怎么行,昨晚上我都被他送给你了,你东西都收了,不乘胜追击打入敌方阵营?”
夏从霜歪头看他,突然听外面有动静赶紧又闭上眼睛装死。果然是杨嬷嬷进来了,“来,喝完甜汤,这绵州着实干燥,喉咙难受得很。”
师鸿熙接过来,“嬷嬷去休息吧,别累着了,我们心里有数。”
杨嬷嬷看了眼,就知道夏从霜在装睡,给师鸿熙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太惯着,又离家出走怎么办,这才退了出去。“成了,早被人识破了还在那装。”
夏从霜将脸埋在被子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师鸿熙见她还真的一味装死,干脆俯下身来与他面对面,呼吸近在咫尺之间,果然,她一会就憋不住涨红了脸,刚张开檀口呼吸就被他堵了个正着。“唔。”
他闭上眼睛掠夺她的呼吸,直到她双眼开始迷离,他才抽身而去,“好了,再跟你墨迹下去今日一天便要荒废了,晚上在家好好等我。”
夏从霜不满,“那我铺子呢?”
“不是还在刷腻子?你一天不去也不会怎么样。”
师鸿熙已经走到门口去净房重新洗漱,再出来的时候夏从霜已经站在门口看着他了。“那你早点回来。”
她小声道。师鸿熙站在那看着她,长发散着,娇弱无助的模样当真是令他舍不得离去。“好。”
他柔声回答,她这才笑盈盈拿着刺绣用的东西去找杨嬷嬷,半年前就说给他做汗巾做贴身衣物了,愣是没做好。昨日刚搬进来,丫鬟小厮都得重新采买,按照师鸿熙的意思,别人塞进来的都先收下,到时候一并办了,这活计杨嬷嬷老熟练了,牙婆刚一上门,她就开始认真挑选不正经的。夏从霜从正屋溜达进来,正巧就看到了一水的十五六岁小姑娘,杨柳细腰,丰臀饱满的身子,水汪汪的眼睛到处乱看,哪像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嫩瓜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牙婆专门从秦楼楚馆里买来的。这也忒明显了点,杨嬷嬷也瞧出来了,按道理说,这种人,若是换做以前,直接让人拿扫帚打出去,再把这牙婆送出去好好评评理才是,哪有把这样的人送正经人家来的?若是真收了,外头该怎么说嘴?可这些年跟着师鸿熙到处赴任,也见惯了牛鬼蛇神,这套把戏看多了,昨天才刚来,这女孩子都换成了这副德行,又想想昨晚上两个孩子都不在家,估摸着是让人觉得他们家御史就爱美人,这才投其所好呢。杨嬷嬷见夏从霜进来,选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婆子,然后把漂亮的全部留下先去外院打扫,给了牙婆一笔钱,牙婆喜得不得了,刚转身呢,就见到了夏从霜,当即一拍腿道:“这一定是御史夫人吧,怎如此天香国色,顿时把这一屋子小的都给比下去了。”
杨嬷嬷刚想让她出去,没想到夏从霜福了福身子道:“这位婆婆可千万别取笑奴家,我……我不是什么御史夫人。”
牙婆一愣,心里犯嘀咕,哪有做妾的到处乱跑的,府上只有个嬷嬷做主,难不成夫人压根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