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自然去不了军营,华清如一起来就张罗起了办喜酒的事情,华世宜无所事事,就偷偷溜到了客房来看谢容,发现这小子趴在那睡得正香。她扑过去压在他身上,“还没睡饱呢。”
谢容反应过来,闭着眼睛摸着她,“没呢,你那姐夫真是神了,大半夜的非要我写一封婚书,给我爹娘送去,盖个章,生怕我跑了似得,我爹娘估计在去盛京的路上,还得折返回来到燕京。”
“啊?你爹娘也要来?”
“那可不止,他也写信给你爹了,我哥他们估计都会来。”
“不是说简单办么?”
“咱们两家联姻,再简单能有多简单?你可做好准备吧,他连甘家那边都写了信,你那些哥哥姐姐亲戚们全来,我都想着干脆把村民都带来得了。”
华世宜无奈,“那跟回京成婚有什么区别。”
谢容睁开眼,“别了,你知道回京要多久么?三书六礼一结束,还不得等一年半载,我已经做好准备,要被你们家的亲戚们折磨了。”
华世宜抱着他的脖子,“好嘛,是我考虑不周了。”
“算了,成了亲也好。”
谢容将她摁进怀里,“往后也不怕你跑了。”
“我能跑哪去,还能跑出你的五指山呀?”
-“我爹说,今晚请你去家里。”
赵钏双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谢临。谢临刚看了谢容寄过来的信,一边回答道:“好,我会去的。”
赵钏探头,“你在看什么?”
“阿容的信,他跟世宜要在燕京成婚,这小子倒是比我还急。”
赵钏接了信,脸上的笑容还没下去,闻言红了脸,“你急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谢临挑眉,默默将手臂撑在她两侧,声音低沉道:“没关系,成婚那日你会知道的。”
谢临很少说这种话,赵钏却一下就懂了,趁着人不注意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嘴巴这么甜,让我尝尝是不是偷吃姑娘家的口脂了?”
谢临将她揽在怀里,“有贼心没贼胆,做了还怕人看?”
赵钏忍住心里想笑的冲动,“嗯,可不呢么,谁让我脸皮薄。”
谢临看着她活泼爱娇的模样,柔声道:“要不要陪我一块去。”
赵钏一愣,“去燕京?不好吧。”
“可我舍不得你。”
赵钏一想到要跟谢临分开十多日见不着,竟然也升起了舍不得的念头,鼻子一酸道:“你不说我还不想呢,一说,我这心口都跟着疼了。”
谢临这时候就得怪谢容了,怎么就这么等不及。“你妹妹送走了?”
“嗯,大夫说往后估计说不了话了,我们家还在想着跟苏家那边怎么交代呢,对了,司马淳那边如何?”
“她族人已经被抓了,算算时间,也快到大理寺了。”
赵钏于心不忍,“她倒是连累了家里人。”
“她用上辈子的身份蒙骗皇后,这本就是大罪,何况司马淳此人并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若查明她族人与事件无关,会放回原籍的,放心。”
谢临也做不出牵连无辜之人的举措,而且司马淳服了慢性毒,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而且他已经想好了她的去处,总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世子。”
谢临跟赵钏相处的时候,一般阿笙是不会打扰的,如果非得进来,也估摸着肯定有什么事他拿捏不准,要来问问他。赵钏也知道,默默管自己去看成婚用的东西了。谢临出了房间,到了廊下,阿笙才低声回禀,“赵家二小姐去了大理寺,花了重金要见司马淳。”
谢临蹙眉,“放进去了?”
“放进去了,回禀的人说她气势汹汹的,想必是去报仇。”
“让人看着点。”
“是。”
-赵宝儿此刻的确在牢房内,她满脸怨恨得看着司马淳,恨不得能直接咬下她一块肉。司马淳初时还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人影立在那,她在冷宫里待久了,习惯了躺着长时间发呆,旁人或许觉得这样的时刻很难忍受,但是她不会,她反而能够静下来,想想对策。现在谢临基本把她的路给堵死了,她势单力薄,出身决定了一切,有上头那几位的压制,她如今连饱饭都吃不上,那些狱卒压根不把她当人看。她以为是谢临来看她了,可是看那身形又太过矮小,直到来人将兜帽放下,露出了一张脸,司马淳才咳了咳道:“是你。”
赵宝儿说不出话来,蹲下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请帖和一个食盒。她是恨赵钏,可是也是赵钏护着她,不然赵老太爷必定会把她远远送走,再也不会给她回家的机会,彻底从族谱除名。她最恨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当初若不是听了她的话,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身上带着烙印,她看不上苏定坤,可若是苏定坤知道了,自己恐怕连嫁给他的机会都没了,她往后还能怎么办?舌头断了半截,留下这条命都已经很难得,她怎么能不恨。司马淳看着她的手,那手包裹着纱布,所以行动很不便。赵宝儿很想问问她,知道这是什么么。所以她一把抓住了司马淳的头发,将喜帖摊开,把司马淳的头摁在那喜帖上,让她看看清楚上面写得是什么。那可是谢临与赵钏的喜帖,按照谢临对这门婚事的看重,届时一定会轰动全城。她在家呆着的这两天也寻思明白了,司马淳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谢临爱的人是她,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也是爱惨了谢临才落得如此下场,那她在临走前,也要让她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