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过跟赵文东说,可是那时候跟着她的奶娘告诉她,说了也没用,这个东西压根没证据。她后来不信邪尝试着跟赵文东说了,她不是晦气的人,也不是她害死娘的,赵文东听了只是摸摸她的头,却回头就抱着襁褓里的赵宝儿亲了又亲。从那时候起,赵钏就没指望过赵文东会对徐氏母子三人怎么样了。虽然赵文东这些年对自己这个大女儿,是不错的,看赵曼就知道,她爹那样子再对比自己爹,已经强多了。“老爷心里不好受,你们也别老拿事情去烦他。”
“是,大小姐。”
-华世宜在船上适应得不错,倒是元九,吐了三回,整个人都蔫了,还得谢容照顾这小子。她寻思着他要照顾元九,那吃饭这种事就不劳烦他陪着了,打算自己到一楼船舱用饭,谢容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似得屁颠颠跟着她。“元九怎么样了?”
“吐多了就习惯了。”
谢容不以为然道。华世宜摇头,“这样肠胃会受不了得,怎么不去问问船家有没有止吐的药方。”
“给了,他吃完了又给吐了。”
谢容也是有点无奈,上一辈子元九可没这么脆啊,现在是说吐就吐,一点准备也没有。华世宜倒是没想到谢容还挺好的,对自己的小厮也这么照顾有加。二人一前一后从三楼下来,船家知道这是有钱的主,让他们稍微等等,马上送饭到他们房间,不必在这挤。华世宜没想到还有这服务,谢容直接一口答应了,拉着华世宜往回走,一楼鱼龙混杂,保不齐有什么人,还是别招惹麻烦的好。菜很快就送上来了,直接送到了华世宜的房间。“娘子郎君,若是要沐浴,也知会一声,我们把水送上来。”
华世宜点头应了,谢容在她屋内转悠了一圈,问道:“怎么不看我哥的书。”
“船要晃了,我看得眼睛疼。”
华世宜如实道。“唔,再过两次咱们就可以下船了,再忍忍。”
这船不像赛鲁班造得那么平稳,也没有官船好,确实颠簸得厉害。华世宜神情恹恹,“嗯,你给你爹写家书了么?”
“写了,咱们家有信鸽,你给你爹的信我也送回去了。”
华世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几天前她压根没想过会跟谢容坐在一块吃饭,而且两个人还得朝夕相处大半年。“我到了钦州,估计要去一趟燕京。”
“我陪你去。”
谢容果断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又不远。”
“一个姑娘家走路上你知道有多少危险么?我必须陪你去,不然都别去。”
谢容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而且她还不会武功,抓她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简单。华世宜见他坚持便不跟他争辩了,要去就去吧。“你姐姐跟姐夫今年刚成婚的?陛下赐婚还是?”
谢容突然想起来萧昊跟华清如的事情来。“不是陛下赐婚,是姐姐小时候救了姐夫,姐夫一直记着呢,如今回了萧家等姐姐及笄就定亲了,今年才成婚。”
华世宜如实道,“你问这个干嘛。”
“哦,我们家跟萧家也算世交,我随口问问。”
这不是要到燕京了么,问问清楚才好搞关系。“是了,差点忘了,你们军阀世家互相都有往来,他们说,你们谢家的人都能百步穿杨,是不是真的?”
华世宜突然来了兴致,这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谢家人么。一提起这个谢容可来劲了,“想看看?”
华世宜兴奋得点头,“想看。”
“吃完了饭带你去试试,指哪打哪。”
谢容还真不是夸口,当了两辈子谢家人了,这点本事还没有,不如回家当叉烧。华世宜是真的没什么胃口,这船家烧地饭菜,还不如自己随便做的呢,还特别咸。“是不是不好吃,晚上我来做吧。”
谢容直截了当道。华世宜纳闷,“你还会做饭?!”
谢容挑眉,“何止,我做的保准合你口味。”
卸下摄政王重任后,他跟她两个人游历天下,不会做饭那岂不是要饿死了。谢容扒拉了两口饭,就回了房间,过了会就拿着弓箭到了华世宜屋内,“吃不下别吃了,给你打点野味,等会吃我的。”
华世宜没想到他还真的是说干就干,立刻放下了筷子。谢容给箭的尾羽上串上了钩子,还有透明的鱼线,华世宜见他倒腾了会,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让箭回头不得栓个绳么。”
谢容说完,突然抬头看着天,手臂一张,拉满弓弦,狭长的眼眸眯起,下一瞬,手上的箭矢“嗖”一声就飞了出去,只听得空中一声粗粝的鸟鸣,谢容顺手一拉,那鱼线往回拽,一只大雁便落在了甲板上。“好!好弓!好射艺!”
底下的水手喝彩道。谢容抬了抬下巴,将甲板上的大雁捡了起来,一箭贯穿了雁眼,表皮无伤,这样吃起来才好吃。“还行吧。”
谢容道。华世宜咽了咽口水,何止还行啊,学院里也有教射艺,她那技术,实在是难堪。谢容仿佛知道她想什么似得,将大雁甩给了底下的水手,让他们帮忙送去厨房,他等会去炮制,随后走到了她跟前,“要不要我教你?”
“在这?这没有靶场啊。”
“要什么靶场,天南地北,有目标就行。”
谢容拉过了她的手,带她到了逆风处的甲板上,将她整个拢入自己的怀中,“来,你来拉弓,我在后面护着你。”
华世宜伸手去拿弓,感觉得出这弓很重,大半部分的力道都是谢容在扛着。“别用指腹生扣,这样会割伤的。”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华世宜只觉得脖颈处很痒,缩了缩。“还是那么敏感,躲什么,站直了。”
他的脚碰了碰她的绣鞋,“腰背挺直。”
贴近了他的胸膛,“拉弓,我说放,你就放。”
华世宜眯起眼睛,心思却不在手上。“放。”
箭矢再次从弓弦处发射,她一时站立不稳,却感觉到了腰际被他一手掌握,而那射出去的箭再次回来,这次上面挂着得是一只小云雀,她听见他说,“我的世宜真厉害。”
她暗骂:谁是你的世宜,这箭明明是你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