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换还有些手生,但大头是个沉稳温和的性子,知道别人在替他换尿布也不爱动弹,屈着两条腿让他爹擦干净了换上了香喷喷的新尿布就开始咯咯笑。谢容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可爱得很,跟个糯米汤圆似得。”
华世宜又揶揄道:“不知道是谁,还唉声叹气是个儿子。”
“嘘,可别当他面说,他回头得怪我了。”
谢容说完后,又打量起自个傻乐的儿子,抓着他两条肉嘟嘟的腿亲了亲,“哎你说这小子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点,一天到晚什么事这么高兴,你小时候也这样么?”
华世宜搂着小妹,衣襟敞开,觑了他一眼,“我姐姐说我闹腾得很,不像,指不准像你呢。”
谢容蹙眉,“不应该啊,我小时候也不乖,我大哥倒是很乖巧。”
华世宜目光柔软了下来,“那便是随了大哥吧。”
谢容斜靠在一边,盯着她喂奶的样子,华世宜看他有点不对劲避开了点道:“屋内都是人呢,你给我端正点,不像个样子。”
谢容抿唇,“我哪里不像样子了。”
他起来抱着大头,“是不是儿子?”
“今日不是说去跟燕驰碰头么?怎么样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谢容就来气,“这不就是遇到了韩念抱着咱们家小妹出去,我这才匆匆回来的么?我只吃了几颗花生米,想想还是在家陪你吧,那些地方没意思,一群臭男人喝酒吃肉的。”
华世宜戳了戳女儿鼓囊囊的小脸,“也不知道是谁,当年哪个秦楼楚馆没去过,现在在这装什么。”
谢容也没回答她,大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他才突然抓着华世宜的手道:“真的,跟你们母子三人在一块,我比去外头撒欢都高兴。”
华世宜脸一红,“知道了,别拉拉扯扯的,喂奶呢。”
“你也喂喂我呗。”
“一边去,跟孩子抢食吃。”
“她每天奶娘喂得多,也吃不下几口的。”
果然谢容一说完,小妹就不喝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是要睡的意思了。侍女赶紧过来把孩子抱走,谢容这才脱了鞋往她被窝里钻,“过两天出月子了,我可以搬回来了吧。”
华世宜嗯哼了一声,躺了下来,谢容殷勤得给她盖上被子,搂着她。“不臭么,我可许久没洗头洗澡了。”
华世宜问道。“香的很,有什么臭的,之前打仗我一天不洗澡那味道都要命,你这又不是体力活。”
他掐了掐她的脸,“睡吧,我守着你。”
华世宜一天到晚躺着早就腻歪了,打了个哈欠道:“过两天姐姐他们也该回来了,你这孩子的大名,也得想着取了。”
“我看哪个字眼都好,你说人的名字怎么就那么几个,我想把世上所有的好词都给他们。”
华世宜听完差点笑出声来,“你这过头了啊,那我喊她们吃饭往后岂不是一天也念不完。”
谢容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在床上解开腰带,“名字肯定是要好好想的,左右孩子们也还小,又不出去,往后慢慢来吧。”
“谢家没有族谱什么的么。”
“有,但是我不爱看那个,咱们的孩子拘着那个做什么。”
谢容搂着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觉得闷得慌。”
他最近都不准跟她一块睡,晚上听说醒了好多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
华世宜闷声道。“许是生了孩子,等出了月子回到朝堂上,心情就好了。”
谢容知道她不是安于内院的人,一个月不是喂奶睡觉就是哄孩子,肯定已经把她折腾得心里有些焦虑了,就算人手再多,半夜孩子的啼哭声响起来,她依旧会失眠多梦。“嗯。”
华世宜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怕所有人都觉得我矫情。”
“夫君永远都在,你永远是夫君的小宝贝。”
华世宜噗嗤一笑,“你现在说话就跟哄孩子似得。”
谢容眯起眼睛挑眉,解开胸膛道:“要不要到夫君怀里喝奶奶?”
这语气,痞子又下流,华世宜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你就贫嘴吧你,素上几个月我看你还贫。”
谢容看她又笑了这才放了心,“我在西郊那边弄了个庄子,还有地,闲暇了咱们去钓钓鱼,骑骑马,看看风景,带两个孩子满山跑,怎么样。”
华世宜喜道:“真的么?我好久没出去了。”
“真的,平日里就交给紫珠她们打理,这样你也放心了吧。”
“嗯,突然觉得自己今年有许多事情没办似得。”
“不着急,岁岁年年,咱们就这样忙下去,一辈子很快也过完了。”
“说话老气横秋的,摄政王,你过了年虽然还没过生辰,但算算也能说十九岁了。”
“可我总感觉过了许多年了,不过一想到我还有几十年能跟你窝在一块,我又高兴了,前两个月不是把那些梅子都摘了么,我打算明日亲自酿酒,你就抱着孩子看我酿,好不好?”
“打算等小妹出嫁了再开封?”
谢容脸一黑,“她干嘛嫁人,我只招女婿,天底下谁娶得了我谢家的女儿。”
“忒霸道,小心姑娘嫁不出去。”
“那后院不还有个韩念么。”
“嘁,之前还死不承认呢,如今觉得他好了?”
“那是没得选择的选择。”
侍女们低头关上门退出去,屋内暖意融融,夫妻家常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