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为首的四人都已经愿意臣服,其他人自不必说,盛京本来就是他们的根,家里人都还在那处,怎能说抛就真的抛了。如今太子殿下也在他们这,说什么也是师出有名,他们才是真正的勤王之师,如今有大军,又有粮草垫后,还有好几座城池,吐谷浑暂时也歇了菜,就看魏王那老贼会不会插手了,只要留一小部分人驻守,他们只管入了盛京取下魏然狗头,全天下老百姓也会叫好。李文忠是个榆木疙瘩脑袋,见到少阳院那帮子太子派的臣子都来了,自个也只能跟着下跪,如今跟着太子便是正理,也不必再考虑自己说服不说服谢容了,这小子难不成是算好的?知道太子会来?不论如何,现在大军集结,一切准备就绪,以燕京和虎牢关两城为据点,四大军阀后人准备就绪,再现当年先帝在时的格局,这一场仗已经是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而大楚又有什么军队,能够抵挡这一方势力呢?-虎牢关大军集结,以司马建安的名义向魏然发起战书,更命令各大城池的将领速来拜见太子,原本准备关闭城门抵挡的守城将领已经开始游移不定,一边是毫无音讯的女帝陛下,一边是去了虎牢关的太子,究竟该听谁的。与此同时,盛京这边也放出了消息,太子还在少阳院内,谢容与萧昊二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狼子野心,杜撰太子殿下行踪,意图不轨。说什么的都有,却也无法阻挡大军进发的脚步,而司马建安的私印和太子印玺已经广发天下,王令不从者,视为藐视皇室,杀无赦。四大军阀强势的做派之下,临近尚未结盟的城池率先发来书信,要求面见太子才肯投降,司马建安倒是没有阻止,既然要证明谣言是假的,那最好的便是亲自接见这些将领,加上有谢家军的暗卫守护,一些存着别的心事的倒是成了魏然的又一项罪状。大军几乎所向披靡,不过四五日的功夫能拿下一座城池,笔直朝着盛京逼近。朝廷的大军由外省调派,内里的禁军却依旧守着城门,外头的人没几个知道里面的消息,里面的人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别说上朝了,就连街上也没什么人烟。魏令萱自打知道孩子有问题后便没回过郡主府,魏然因为这段时间忙着与谢家军对抗,集结各地大军,抵御谢容的军队也没回过府,父女二人不用见面,各自也自在。喻承彦自然也不能清闲,谢容的消息每一天都会有人传递过来,真的假的都有,行踪不定,令人恼火。派出去的人一批又一批,愣是没带个准信回来,好在这日却有了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在盛京不远处的山坳里,找到了紫珠一家,还有那个红豆。原是这群人在山里躲了太久,实在是家里的老人病了,想这来附近的镇子上脉些草药,却不想遇上了喻承彦的人拿着画像正在找人。紫珠的相貌喻承彦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是画出来倒是不难,紫珠也没料到居然是因为那一面之缘让自己被人抓住,连带着全家人一锅端被丢回了盛京,她倒是还好,只是阿姊却直接被人押走,紫珠心里发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喻承彦进了房门,只看到魏令萱拿这个拨浪鼓靠在摇篮床旁边哄着孩子睡觉,那床铺里伸出一只小手,尝试着抓握,魏令萱脸上的笑容明媚极了,又透着万般的柔情。“昭业,昭业你看。”
她轻声哄着,丝毫不知此刻的自己落在喻承彦眼里,才是最美的。喻承彦没吭声,就这么站着,倒是喻婉婉傻兮兮冲进来,一下推开了喻承彦,跑到了魏令萱旁边,把手里的乳茶端过来要喂孩子。魏令萱拦着她,“昭业还小,不能喝茶的,你自个喝好不好?”
喻婉婉似懂非懂点点头,便把茶放下,静静盯着昭业看。自打昭业出生后,喻婉婉总是这样安静的看着,也不闹腾,像是通了灵窍一样,只能归之于血脉的感应。魏令萱瞥了一眼站在那不说话的喻承彦,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喻承彦也不恼,如今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强,“红豆找到了,我来问问……”魏令萱手一顿,冷笑了一下,“你想怎么做便去做,我还能拦着你?”
“那我便去料理了她。”
魏令萱看着昭业那幼嫩的小脸,一股恨意涌上心头,想了想将拨浪鼓放在一边,让屋外的奶娘进来,看着孩子跟喻婉婉,这边自己随着喻承彦去了门外,“那贱人在哪。”
“我让人去带来了。”
魏令萱冷了眉眼,“去花厅。”
她还真的想问问,那个贱人有什么冲着她来便是,为什么对着一个孩子下手!一想起昭业,她就心如刀绞,那是她的孩子,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而喻婉婉正小心翼翼得握着昭业的手,一边笑着哄他,一边让奶娘看,奶娘就跟哄两个孩子似得陪着笑,门口那些婆子见两个主子出去了,里头这个又是个傻得,便乐得轻松坐在一旁吃瓜子聊着天。阿姊被押送进国舅府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谁来抓自己了,在此刻她居然没有慌张,也没有惊骇,有的只是兴奋与激动。他的孩子一定是出生了吧,他一定是猜到是她干的了,所以才来抓她。他一定很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善待她,为什么没有给她一次机会,一定是这样,如果能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她也畅快了,解气了,她一切痛苦的根源也算解除了。可是等到了花厅,看到了坐在那的两个人时,阿姊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了酸水。魏令萱跟她一样,都应该是得不到他的爱的,可是为什么,他看她的那个眼神,是那样的不同。难道就因为她生了孩子,所以显得格外不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