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念跟司马建安在一处也倒是玩过的,可惜时间都不长,又过了长的时间,如今一听城门处的说太子来了,也不敢耽误,立刻跑来找谢容,赶紧把小友迎进来。谢容乍一听还没回过神,等华世宜一拍他肩膀,他这才站了起来,“他怎么来的?你确定是建安?”
“我不知道怎么来的!你赶紧去看看,人我还没见着呢。”
韩念摇头。“别问了,是不是看看便知道,我看也没人敢冒充。”
华世宜赶紧拉着谢容要出去。谢容走到门口,“你坐马车慢慢来,我先过去。”
“好,你去吧。”
华世宜知道他紧张,也不想耽误时间,只是等两个人都跑了,她才纳闷,还没到司马建安被人接出来的时候,怎么突然就来了,难不成,是有人故意送来的?而这边,谢容到门口上了马就直奔城门口,门口一行人十分落魄,身上风尘仆仆不说,神情也疲惫不堪,为首的唐哲嘴唇干裂,双目赤红,显然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穿着蓝衫的少年。谢容骑着马冲到了城门口,少阳院的几位官员就下了马要给他行礼,谢容一看到他们心里也门清了,是司马淳把人送来的。他也顾不得问了,绕到了唐哲侧边,伸出手道:“建安!”
唐哲动了动有些干涸的嘴唇,“你小子倒是风光,殿下在发高烧,我们好几日没喝水了,就怕被人追上。”
谢容从他手里接过昏迷的司马建安,用额头抵着司马建安的额头,“烧地这么厉害!”
“已经不错了,要不是有师馡,我们还得冒险进城。”
“别说了,跟上。”
谢容皱眉吩咐,恰好此刻华世宜的马车也出现在了街道口,谢容等马车靠近了,华世宜掀开帘子,谢容就把司马建安塞入了马车,“他发烧了,先坐你的马车。”
华世宜赶紧把人接过来,摸着他的额头,“确实好烫啊,快回府。”
一行人也没来得及寒暄又匆匆忙忙进了将军府,谢容从马车里抱着太子又往内院去,大夫也是刚找来的,都来不及回房间直接在大堂诊脉。“倒也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大夫的话让谢容松了口气。“那帮这几位大人也瞧瞧吧。”
华世宜嘱咐道。大夫应了一声,又去查看几位大人的情况,还好问题都不大,就是都太疲惫了,华世宜这才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师馡,小姑娘倒是很坚强,见到她不哭不闹得,只是把怀中的信交给了她。“世宜姐姐,这是我走的时候师傅让我一定要交给你的。”
华世宜都来不及问问她这段时间好不好,就听她又来了一句,“我知道世宜姐姐当初把我送走是为了我好,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对不起的话来惹我的眼泪,师傅说,眼泪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我是不哭的。”
华世宜这愧疚的情绪被这孩子一句话给消散殆尽,随后便是浓浓的疼惜。“好,姐姐不说那些,你安心留下,等姐姐带你回去找师傅。”
师馡垂眸,“师傅说,这次一别,不一定还能相见,让我看开一些,也希望你看这个信,能自己拿个主意。”
辛药之不是个容易感性的人,也写不出那些什么弯弯绕绕来,能写信过来肯定都是她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华世宜将信打开,谢容也站在了她的身后,等看了信得内容,二人皆是一惊。“居然跟我胡思乱想猜测的结果是一样的。”
谢容冷笑,“这女人怕是真的疯了。”
华世宜将信丢在了火盆里,吩咐道:“去把靖雁,还有我姐夫他们,能叫的都叫来,告诉他们殿下来了。”
红煞点头领命出去,华世宜又让人准备房间,让几位大人去住下,这才与谢容一起抱着司马建安回了自个的屋子。大概是太累了,迷迷糊糊喂了药,这孩子便抓着谢容不放手,萧昊他们充满从军营赶来,一院子的人只能等着。好在司马建安没昏睡多久就惊醒了,茫然得看了看周围,等看到了谢容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琰之!”
他声音哽咽,谢容抱着他,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胳膊,“殿下是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琰之,我梦到母亲死了,她死了。”
谢容目光一派冰冷,“是么。”
司马建安从他怀里抬起头,“我这是到了虎牢关了么?”
“嗯。”
谢容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
“我觉得浑身乏力。”
“生病是这样的,你好好休养。”
谢容笑了笑。司马建安看着他,“琰之,你真是我父亲的弟弟么?是我的叔叔。”
谢容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不然呢,就你这样的臭小子我还能抱着?要不是你是我亲侄儿,我能乐意?傻小子。”
司马建安脸有些发红,又埋进了他怀里,“琰之,你跟我一起杀回盛京,救母亲吧。”
谢容心冷了下来,“你的母亲,不需要我来救。”
司马建安睫毛还沾着泪水,看着谢容,有些害怕道:“他们说,是母亲害死了父亲,所以琰之你讨厌母亲对不对?母亲肯定不会的,这一定是误会。”
“你知道不是误会,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且,你真的认为她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么?她有能耐把你送到这,唐哲是我的人,他都没办法给我送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你少阳院里的人,唐哲没几个能相信的,而这些人也是她放在你身边的,她既想让我为她卖命,又想你能顺利登基,她心思多着呢。”
司马建安咬唇,“可是母亲,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你最近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你知道躺在淸思殿的人是谁么?”
谢容此刻也不想再哄着司马建安了,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有这样的母亲只会把他养成另一个刚愎自用的帝王,这是他不想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