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的意思。姜中和抱着夫人,好像失了魂魄,而城门处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终于有个人跑过来报讯,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了姜中和抱着浑身是血的夫人缓缓走来。“将……将军,城门要破了。”
姜中和咬了咬牙,脚步坚定得往城门口去,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能拿上武器抹了一把脸跟上去。谢容再次看到姜中和,便是他两边的将士亲自打开城门,他一脸肃容,怀里抱着夫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大军阵前。谢容一摆手,示意前头的人都撤下来。他不怕郴州兵耍心机,趁着现在要他的命,因为他有的是底气。这是一股强大的自信,源自于身后那群将士。反观郴州这边,已经跟斗败了的鸡是一样的,耷拉着脑袋,默默看着自家的将军。战旗被雨水冲刷,连带着风声都带着股粘稠劲,血水顺着他的手往下淌,冰凉地,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谢容,睫毛被雨水冲刷,差点睁不开眼,让人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哭还是没哭。“谢将军,姜中和率领麾下儿郎,迎接谢家军入城,但只求,将军可以不杀我郴州将士,给他们留一条命,他们会像效忠我一样,去效忠您。”
姜中和木然得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跪在了地上,却死死不曾放下怀里的女人。他的佩剑还在腰间,他单手抽了出来,身后的将士惊呼道:“将军!”
谢容往前倾身,将手肘抵在膝上,“你求一死?”
姜中和喉结滚了滚,承认了。“是,姜某只求速死,好去陪我的夫人。”
谢容挑眉,看着那群站在那浑身湿漉漉的郴州兵,“可我现在不想让你这么死。”
姜中和和身后的人一起抬眸。他咬了咬牙,“那谢将军想让我怎么死,亦或者要承受什么样的折辱,不如一口气说出来,姜某一人来换郴州城与全军,还是赚了。”
谢容的手指在椅子上点了点,收起了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姜中和,你的命我的确是要定了,可不是现在,本将军问你,可愿意率领郴州军与谢家军,剿灭水贼?”
姜中和一愣,恍惚间以为自个听错了。他抬头错愕得看着谢容,连师鸿熙跟阿欢等人都没料到谢容会做这个决定。“不必惊讶,水贼侵扰百姓,就算我得了这郴州还得耗费时间与他们周旋,我没这个闲工夫,既然你对水贼对战那么多年,我再借你兵力,拿下来可有大问题?”
“剿灭水贼,你就能放过我身后的儿郎们?”
“只要他们诚心诚意跟随我,那便是我谢家军,我当然会厚待他们。”
谢容淡淡道。他甚至不杀俘虏,如此的自信和野心。还真不愧是谢弘生的。能给前朝旧将谋生路的人,自然也能生下善待降兵的儿子。良久,姜中和郑重道:“我答应你,只是请容我,好好安葬我的夫人,我的儿郎们。”
谢容没有拒绝,谢家军入城,郴州兵让道,谢容留下了师鸿熙跟韩念在城里轻点人数,只带了一千人马返回了营地。带着风雨入账的时候,华世宜猛然惊醒,看着他浑身湿漉漉得,便起身道:“打完了?”
谢容眼里带笑,“嗯,打完了,郴州拿下了,他们自己投降。”
“投降,为什么?”
姜中和不像是会投降的人。谢容喝了口热茶,“姜夫人死了,士气大跌,姜中和大受刺激,打不下去了。”
华世宜怔怔看着他,抿着唇,“怎么死的。”
“战场上刀尖无眼,不过听说姜夫人用的是剑,而非熟悉的双刀,杀人的时候也了拼了命得不管不顾,根本不格挡,想来,也是自寻死路。”
“那姜中和呢?”
“我留了他一条命,让他先去把水贼剿灭,再要他的命。”
华世宜还没回过神来,谢容已经脱了湿漉漉的靴子和衣裳,让人搬浴桶进来,畅快淋漓洗上一场。华世宜帮他擦背,心思都还有些飘忽。“在想姜夫人?”
“不算吧,事情太多,纷纷扰扰地在脑子里。”
“怀着身孕想那些劳什子做什么,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安胎。”
谢容转过身,拉着她的手,“姜中和今日令我动容的是,他倒是个有情人,世上男子能为女子殉情的可不多。”
华世宜点头,“的确如此,难怪他没了战意。”
谢容盯着她,沉吟道:“我也不会比他差,若你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华世宜突然瞪他,“去你的,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得给我长命百岁的活着。”
谢容抿了抿唇,可是你不知道我爱你到了什么地步,若没有你,世界万物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