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宜登时面红如血,怎么这山寨的墙都是纸糊得不成?!她气呼呼拿着衣服回了房间,刚一坐到床上,那床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真的断了一角,害她差点摔一跤。完了,这下是真的没脸见人了!这边,谢大娘子还不知道自家翻了车,家里的险峰要等着他回去收拾,正慢悠悠的赴约。鲍屯估计也是急了,大当家的毒,还有留存,也是想从谢容这里探探口风,所以今日又设宴,谢容乐得轻松。不过今日过来的时候,倒是罕见的发现严淮不在。自打上次之后,严淮总是会在他身边有意无意的出现,双方互相试探,今日他本以为严淮也在,没成想,竟只有鲍屯一人。鲍屯叹了口气,见他来了,回过神,请他坐下。谢容掀袍而坐,“三当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喝闷酒。”
鲍屯怅然,“大姐这毒还没解,你不知道,青浦寨的又来叫嚣了,意思是,我们真的想看大当家死,真他娘的窝囊,跟个臭虫似得。”
“二当家呢?”
谢容见他话里话外有点意思,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阿淮有一笔生意要做,昨晚上下山去了,我怕青浦寨的人再来,说实话,阿淮不让我跟你们说这些,但我心里是相信你们的,胡兄弟,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咱们山寨挣回来点面子。”
谢容挑眉,“哦?你想怎么挣?”
“就是,也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免得让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
“哦,这倒也不难。”
“真的不难?”
“嗯。”
半个时辰后,谢容从厅内走出,元九纳闷道:“主人,为什么觉得三当家怪怪的。”
“怪就对了,好好的非要问我办法,不就是想看,我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么?”
“那是不相信我们了。”
“不奇怪,咱们看起来就不值得信任。”
谢容浑然不在意。等回了房,迎面就飞过来一件衣裳,谢容低头一看,不正是自己的昨天刚换下来的衣裳么?“这是怎么了?”
谢容纳闷问道。华世宜气得脑子有些发胀,最后委屈得揪着床上的幔帐,“床塌了。”
谢容愣了一瞬,突然笑出了声,“那又怎么了?”
“传出去都得笑话我!”
华世宜瞪着他,她不要面子的?“笑话?谁敢笑话你。”
谢容揽着她,“床塌了就再做个结实的,保证怎么都不塌,成不成?”
华世宜一把退开他,“你少给我来这套。”
“哎,你没发现最近住在我们院的山贼都悄咪咪搬走了么?改为巡逻。”
华世宜一愣,“是啊,为什么。”
“这男人之间也会攀比,时间速度比不上那自然……”谢容话没说完,华世宜就朝他脸上甩了一件衣裳,很不巧,正是华郎的小衣,谢容将小衣取下来,嘟囔道:“怎么换这么灰扑扑的颜色,料子也不好,穿着不磨皮么?”
华世宜见他还满脸坦然的拿着小衣,喝了口水淡定道:“往后真得节制一些,此件事了,咱们赶紧下山办正事去。”
“咱们这两天办得不也是传宗接代的大事么?”
谢容不以为然,华世宜气急了,爬起来要掐死这个没羞没躁的。谢容一个翻身摁着她,“想不想给破云寨送个投名状?”
“怎么送?”
华世宜眨了眨眼睛。谢容缓缓一笑,“过两天就知道了,还有,其实这山贼搬走,主要是那个二当家怀疑咱们,想留个空看我们到底想干嘛,才不是你这个小色胚想的那样呢。”
???我不是,我没有,你个狗东西胡说八道你。这屋内闹得热火朝天,刚垫上的床腿又断了……-清凌凌的溪水,阳光正好,惊鸿与尹靖雁换上了山贼婆娘们的衣裳,摇摆着腰肢一起下了山。而随着她们的移动,有一伙人也在慢慢跟着。随后这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自然半道就被麻袋一套,直接被人扛走了,等再次落地,才开始打量起这个山寨来。比起破云寨,这青浦寨当真是土匪窝子,居然就建立在悬崖附近,看来是亏心事干多了,生怕别人半夜来偷袭。两个女人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在外人看来,那便是吓着了。惊鸿跟尹靖雁坐在地上,这内堂说是堂,不如说是个小山洞,为了保持光亮,四周点燃了火把,山贼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旁边角落里还蜷缩着几个被打过的人,估计是过路的。“这两个婆娘难看得很,也不知道破云寨的怎么想的,就这眼光。”
“还不如咱们前几天找的花姐。”
“大当家回来了。”
尹靖雁与惊鸿一起抬头看了过去,一条小蛇正从尹靖雁的领口处缓缓滑落,等待着攻击。随着外面的马蹄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将马鞭丢到一边,甩开了披风,步伐迈得极大,生得倒是一脸正气,完全看不出是个山贼,光看气质,还以为是武将。聂逊低头看着这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人,问道:“哪来的?”
“大当家,不是你让我们盯着破云寨么,可破云寨这段时间都龟缩着,这两个女人今日想下山,被我们找到了机会直接绑回来了,您看,您有什么要问的。”
聂逊解开手上的黑色手套,看着尹靖雁道:“你们大当家怎么样了?”
尹靖雁挺起了腰板,“都快死了。”
聂逊皱眉,脸色一变,“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有些话可别乱说。”
尹靖雁牢记谢容叮嘱的,点头道:“真的要死了呀,不是你给我们大当家下毒的么?是不妹子。”
惊鸿点头,“对啊,这段时间大当家每天咳血,二当家已经下山准备大当家的棺材了,我们下山这次也是为了买寿衣呀。”
聂逊抖了抖嘴唇,“我不是让人送解药了么?”
“你送解药了?你不是送聘礼的么?”
“她收下,那便有救了。”
聂逊咬牙切齿。尹靖雁白了他一眼,“我们大当家可怜,早些年死了丈夫,现在也得早死,哎,可我来不及给她买寿衣,估计现在就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