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宜终究是拧不过他,又怕他疯起来没个消停,这才应下,卫卿虽然没了大餐吃,可还有小肉丁能啃两口,倒也不在乎这几个月吃素了,乐颠颠回了房。话说回这郡主府,喻承彦将王妃送入宫中后,也算可以交差,又想起了明日婉婉回京,自己有冷落了郡主许多时日,终归不能让国舅心生不满,他想了想,还是拿了腰牌骑马回了郡主府。这下整个府邸总算是有了人气,烧水的烧水,暖饭菜的暖饭菜,直把这位好不容易盼回来的郡马爷侍奉舒服了这才都退了下去。魏令萱爱娇,房间里总是一年四季都有着浓郁的香气,喻承彦今日回来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在魏令萱过来递茶的时候问了一句,“你病了?”
魏令萱红了脸,“不是,是娘找的,容易受孕的方子,我嫁给你也有一段时间了,肚子总不见动静。”
喻承彦一怔,面无表情的将书本放下,“这种事本就是随缘,强行求来何苦,而且是药三分毒,少喝点吧。”
“不苦的,为了咱们的孩子,吃多少都行。”
魏令萱软了话语。喻承彦起身往床铺上去,闻言皱眉道:“你本不用这么对我。”
魏令萱却站了起来,一下抱住了他,“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全心全意什么都想把最好的给你,你也不像其他男子,三妻四妾总没个消停,外面还有很多人羡慕我呢。”
喻承彦自问对她并不算好,只能做到这,可她还说有人羡慕她。他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天色不早了,你一定累了,咱们睡吧。”
二人上了床铺,魏令萱缠着他的胳膊缩在他怀中安静睡着,喻承彦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华世宜今天跟卫卿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每看一次,心凉半分。他垂眸看着怀里的魏令萱,无数次幻想着,如果这是世宜,那该多好?魏令萱倒是因为他的回来,难得睡了个好觉,因为今日喻婉婉归来,喻承彦是特地请了假的,二人一块上了马车去渡头等,可惜下了船等来的却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喻婉婉了。码头上的人就看着几个婆子摁着一个疯妇往马车上塞,身后跟着一对少年夫妇,面色沉重。“那是谁啊?”
“我哪知道,不过我看像正头娘子把外室逼疯的。”
“这妇人我认识,是郡主娘娘,以前总是招摇过市的。”
“那岂不是郡马?”
魏令萱没想过喻婉婉会成了这副模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疑神疑鬼地看着他们两个,喻承彦抱着她的时候,喻婉婉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魏令萱尖叫起来,喻承彦却让她不要吵,让她咬,直到闻到了血腥味,喻婉婉才松了口,嘴里念叨着:“我不要丈夫,我要和离,我要和离。”
魏令萱急得落泪,捧着喻承彦的手直擦。好不容易到了府内,又叫人去国舅府请大夫,那大夫是府里自己养得,喻婉婉这种病不好出去宣扬,意外的是霍凤也跟着过来了。喻承彦心焦,随意行了一礼便等着,霍凤明白他担心,也不跟他见怪,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大夫才出来。“如何了?”
“崔夫人这是心病,估计是被吓得,我记得郡马爷的母亲来府上的时候,也曾如此,这种病若非后天形成,也有母胎带来的缘故,遗传至儿女身上,只要一个诱因就可触发。”
“什么?”
霍凤脸色都变了,目光在喻承彦身上打转,魏令萱可不管那么多,当即红了脸,“胡说,定是你医不好,胡乱攀扯。”
“郡主,老朽为府上看诊多年,可曾误诊过一次?”
那自然是没有的,魏令萱白了脸,霍凤沉了气,“那你看着开方子,她这样可不对劲,先让人睡下吧。”
“好。”
喻承彦不放心,又跟着去问大夫一些日常注意事项,霍凤赶紧拉了女儿坐下,“怎么着,他家这疯病居然还是韩琴留下的,可别传到我宝贝外孙身上。”
“娘,你说什么呢,婉婉这样会好的,她就是一时想不开。”
霍凤白了她一眼,“你呀,凡事都想得如此简单,虽然说这母女俩都是经受了一些事情才疯的,可承彦经历得也不少啊,我现在想想,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给他,多少麻烦事,他那脾气性子又不会来事,对你也没有多加温柔体贴,倒是你现在的性子,去了刺的花,任人拿捏,好在我跟你爹有先见之明,当初你非要闹着嫁给他的时候,提前帮你料理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
魏令萱听这些话听多了,便没什么反应,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那个韩琴要不是我们帮你料理了,你现在成了亲还得伺候她,替她端屎端尿的,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这种事?”
霍凤话还没说完,魏令萱原地差点跳起来,“娘,你在说什么呀?怎么是你们?当初你不是也很……”“我也是后来问你爹才知道的,他也瞒着没告诉我,傻丫头,咱们为你操心的,何止这一点半点的。”
魏令萱浑身都在抖,她坐了下来,眼泪也跟断线地珠子似得往下滚,“你们……你们怎么能……承彦他若是知道……”霍凤捂住了她的嘴,“傻丫头,这事情你还能告诉他,看上他就已经是她上辈子的福分,谁让他爹娘拖了后腿,没投胎到一个好人家,放心吧,这事情就咱们知道,你好好兜住了,这喻婉婉倒没韩琴那么麻烦,顶着个长辈的名头让你难做,到时候送去庵堂就是了,自有姑子们照顾,你呀,好好养好身子,给我和你爹生个小外孙便好。”
门外,返回的喻承彦顿觉浑身冰凉,后背一股凉意耸起,他陡然想起了文薰语笑嫣然在他耳边对他说,“我爹跟你爹,都成了人家的探路兵了,我比你强些,你还要日日取悦他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