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走出房间,已经在丛山峻岭之间,只能远远看到岸边的村落。金婆子船上大多数都是水手,正在一楼甲板上蹲着吃早饭,船老大见卫卿他们起来了,便亲自上了二楼,笑眯眯问道:“几位醒了?可要用饭?我们这船上吃得粗糙,要跟咱们吃一样的也行。”
他这话问得是元九,昨天晚上天黑,也没看清楚这一行人,现在乍一眼就被最中间的少年所吸引,那少年身上自带一股贵气,眼眸锐利,看向他的时候,他都下意识心里颤了颤,连带着说话都轻了下去,“不如几位点点菜,想吃什么,我让厨娘去做。”
元九皱眉:“不用,我们自己做,厨房在哪?”
“就在一楼。”
“那就劳你在二楼甲板弄个吃饭的地,我家主人矜贵,不愿意下去吃。”
“是是是,我这就去。”
船老大笑眯眯应声下楼,到了拐角处擦了把汗,不知道哪来的大爷,摆得谱还真像那么回事。华世宜看卫卿神色恹恹,问道:“昨晚没睡好么?念儿闹你了?”
韩念瞪大眼睛,“没有,我可乖了。”
卫卿摇头,“这几日是这样的,练功虚耗太多,我得好好休息。”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那我去给你做点爱吃的,免得他们不知道,再给你熬点养气血的。”
卫卿点头,“你自己小心些,不要离开惊鸿和靖雁。”
“我晓得的。”
如此,几人分开,元九故意去找船工说话喝酒,而华世宜她们便充作丫鬟,去厨房帮忙,留了两人在卫卿门口守着。厨房的厨娘们见得女人多了,看到华世宜她们进来,也见怪不怪,只是客气的嘱咐道:“这边给你们用,那边食材都不好,你们别抓那边的。”
尹靖雁点头,“知道了。”
华世宜将袖子扎好,便开始动手给卫卿熬粥,金婆子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意识到厨房里有外人,张口就道:“怎么还不给那群货做饭,做点干馒头这么难么?”
结果一抬头发现是外人,她立刻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女子们,见她们虽然容貌并非角色,但也各自有风情,不由笑道:“几位姑娘是昨晚上船的贵客吧?”
惊鸿歪过身子,“谈不上贵客,我们只是伺候人的,您怎么称呼。”
“我姓金,她们客气点叫我金大娘,不客气叫金婆子,姑娘们爱怎么叫随意就好,我们这些粗人啊,不讲那些规矩的。”
“原来是这样,金大娘刚才说给谁做馒头,我这正好和面呢,要的话不如一起做了?”
金婆子扫了她的手一眼,“哟,姑娘在家不常做粗活吧,这小手嫩的。”
惊鸿将手翻了个面,给她看掌心薄茧,“主人疼我们,粗活是不常做,但这些细微功夫,出门在外总该要动一动。”
金婆子看了看,这才挑眉道:“你们是客,怎能劳烦你们,我自个等会让人做就是了,不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没什么,一些盛京的名菜色,你们这船上好东西倒是不少,能用吧。”
“你们这么大的手笔,就算要买船也够了,不过就是一些鲍鱼海参的,你们拿去便是,尽管用,有什么需要的也请吩咐,这到洪州啊,还有一日,想玩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
金婆子说完,华世宜抬眸笑道:“寻常船只,都得到漕司报道,少不得耽误些时辰,怎么你们的船行的这样快?”
金婆子眉宇间略有得色,“我们啊,是拿了官府的通行令的,在这篇水域上,要行船十年以上的老船,才能有这这种特例。”
漕司还确实有这一条,而且是先帝特批的,华世宜没办法改动,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样快。”
“那是,你们来得也是巧。再迟一天,估计要自己租船了,去洪州还得耽误,你们去盛京是做什么呀?”
“哦,我们是回乡祭拜而已,现在过了年准备回去呢。”
尹靖雁吐了果壳道。“哟,在盛京有行当做呀,你们家主人是干嘛的?”
金婆子来了兴致,干脆坐了下来唠嗑。“也没做什么,祖上封了个官,家里又宠着,上哪都得照顾着。”
惊鸿一边和面一边应着,“金大娘,你怎么穿得跟外面的厨娘不一样啊,看你这衣服料子,是最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