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目露怀疑，皱眉道：“不是你？那……怎么会不是你。”
华世宜看着她，“张夫人如此笃定是我要报复你的夫君跟儿子，那么看来，张夫人是在心里打过小算盘的，比方说，想了想张大人最近的仇家，思来想去，权位最高，最近新结的仇人便是我了吧，张夫人的确也算是个能人，能知道张大人曾经派人刺杀我的事情，更能猜测到朝廷会封了张家查案，然后用假死脱身，更妙得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连我要去哪，你都能知道，啧，这样的人才却在宅子里，倒是屈才了。”
张夫人脸色一白，“哼，你想套我的话，没错，你那府上有我的眼线，我却偏不告诉你那人是谁，华世宜，你就尝尝坐立难安的滋味吧。”
华世宜耸肩，“我为何要坐立难安，你这种带着脑子为了显高的货色都能安枕无忧活到这把岁数，我必定长命百岁，十万民脂民膏给你儿子垫棺材，活该他短命。”
张夫人双目赤红，“贱人！你还说不是你，一定是你！”
尹靖雁直接一拳砸在了她脸上，“有你说话的时候么？嘴巴放干净点，欺负老娘的姐妹，你算哪个白菜帮子。”
“你们……如今我落在你们手上，我也是无话可说！”
张夫人被打得心火上头，就要挣扎起来跟她们拼命，尹靖雁一脚又把她踩在地上，摁地她动弹不得。“张夫人一心求死，我却突然对你感到好奇了，毕竟你知道那么多事情，还能查到我的行踪，安然无恙到我跟前来，这本事已经远胜很多人了。”
华世宜起身，“姐姐，咱们回家去吧，让这些掌柜把东西送府上，咱们也摆摆丞相的谱。”
再在外头晃悠，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她禁不起华清如受伤。华清如也是心有余悸，“这样也好，咱们赶紧回去吧。”
她们就三个人，万一真的跟说书一样，冒出来二十几个杀手，她跟世宜只会成为尹靖雁的累赘，到时候就糟了。“她呢？”
尹靖雁纳闷道。“一起带回去，这张夫人太有意思了，我得好好从她嘴里捞点东西出来。”
华世宜悠悠一笑，那张夫人浑身骤然一抖，“你想都别想！”
尹靖雁蹲下身，直接将她提溜了起来，点了穴道，拖死狗一般往楼下拖。恰在此时，李不言也带人赶到了，“华相。”
华世宜挑眉，“什么时候这种事也劳烦府尹亲自来一趟？”
李不言嘿嘿一笑，偏过身子去看她们身后尹靖雁提着的妇人，扬眉道：“这便是那位刺客？”
“麻烦你白来一趟了，这人，我打算自己审，再提交刑部。”
华世宜下了楼梯。李不言挠了挠鼻子，“那行吧，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华相尽管吩咐。”
张夫人虽然身子不能动，但嘴皮子还挺利落，她骂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不会知法犯法么？你这是动用私刑！”
掌柜亲自去了京兆府找的人，闻言头都不敢抬，华世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嗯，但是张夫人知不知道现在我当丞相，主要干得是什么呀。”
张夫人瞪着她，华世宜笑道：“定新法呀，只要我想改呢，就在新法里随便插上这么一句，那不就不是知法犯法了么？”
李不言一愣，原来丞相还能这么用？“好了，我开玩笑的，法度如山，怎么能随意更改，张夫人放心，我不对你用刑，早晚得让你去一趟刑部，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家那是可是天堂咯。”
她负手在背，走到掌柜面前的时候停下了，那掌柜看了她一眼，吓得后退了一步，乖乖，他怎么会刚才觉得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一般般呢？“哦，想起来了，这锦绣阁你也上下查一查，保不齐这掌柜跟张夫人有什么猫腻呢。”
华世宜说完，掌柜膝盖一软，“相爷，我可真的是清白的呀，我以为她是田嫂呢。”
“你要是清白的，怕什么呀。”
华世宜不解，转头对李不言道：“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好，等相爷订婚宴，我再来庆贺。”
华世宜头也没回，摆摆手就上了自家马车，至于张夫人，尹靖雁随手扯了锦绣阁的一匹料子给她捆上，绑地跟个粽子似得丢在车夫旁边，自己干脆坐在一旁看着，“打道回府！”
几人回到相府的时候，韩念正好被韩夜接了回来，一看到自家娘亲，就撒开了韩夜的手，飞奔了过来。尹靖雁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哎呦，又长高了，再大点娘可抱不动你咯。”
韩念咯咯笑着，低头看了眼车夫丢在地上的女人，扬眉道：“哪捡来的疯婆子。”
华世宜下了马车，摸了摸韩念的头，“你娘今日很威猛呢，新抓的刺客。”
“刺客！”
韩念眼睛放大了，“是抓回来惩罚的么？”
“嗯，算是吧，有些事想从她嘴里套点消息。小念儿，交给你怎么样？”
华世宜问道。张夫人面如死灰，看起来一副当真不怕死的模样，韩念却兴奋的忙不迭点头道：“那把她关马房那边，我的宝贝们都在那。”
“姐姐，你先回房吧。”
华清如知道她们要办正经事了，自然不愿意添麻烦，只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
韩夜走到张夫人身旁，看了眼道：“哪冒出来的？这么大年纪还要当刺客？”
张夫人闻言气得大喘气，却没骂出口。“张威的夫人，正好你也在，去叫一下卫卿，审完她咱们顺便吃个晚饭。”
华世宜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韩夜，然后叫门房小厮提着张夫人就往厨房那边去。韩夜歪头，嘶，这华世宜现在怎么越发像师弟了？卫卿正好在看禁军的卷宗，韩夜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华世宜，一见是他，直接当看不到。韩夜咂咂嘴，“重色轻友了啊，你不搭理我，我就不告诉你你想听的。”
“你那臭嘴还能憋出什么屁来？”
卫卿眼皮子都懒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