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低头，乖乖道：“我错了。”
华世宜哑然失笑，“你现在认错倒是一等一的熟练。”
“只对你。”
“什么？”
他转身，回望着她，于月光下浅笑，“只为你俯首称臣，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陛下，我的祖宗，我的命根子。”
她心跳漏了两拍，然后更加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知道了。”
她嗫喏低声回应。卫卿知道她这是害羞了，牵着她大步朝前走去，华府偶有守夜的家丁看到，也仿佛没看到，自顾自地去忙碌，走到大门口时，门口的小厮更是当他们不存在，这一切都让华世宜觉得格外荒唐，这些人明明之前还是自己家的下人不是么？现在怎么做到变脸变得如此顺溜的？门口停着马车，赶车的是自己家的家丁并不是元九，华世宜暗忖，还真是最贼做全套，一点也不露出把柄，她这么出去肯定会被巡防官兵拦下，还不如大大方方让人检查。上了马车后，华世宜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今晚的盛京城，仿佛一座空城，只有灯火和偶尔传出的小儿啼哭在提醒着人们这座城白日里的辉煌。马蹄声嘚嘚踩在石板砖上，“咱们这是要出城？”
“不是，去我一个好友家中，他家有个大院子，颇有田园风光之色，咱们烤夜宵吃。”
“你烤？”
华世宜歪头，怎么有点不信卫卿的厨艺。卫卿也不回答她，直接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腿上，将她挣扎的动作摁住，搂着她的腰，“等不到年后了，过两天，我就进宫求旨赐婚。”
华世宜闻言却没有太高兴，“卫卿。”
“嗯。”
他有些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会很难么？”
如果卫卿想要改变司马淳的主意，那么，势必要拿出一个让司马淳无话可说，并且更好的办法来，也就代表着，卫卿要牺牲一部分的东西，她虽然不知道卫卿与女帝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向司马淳低头，一定是卫卿不愿意做出的选择，现在他，是为了自己。卫卿身子一顿，将她抱的更紧，“你亲亲我就不难了。”
他本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华世宜当真转过来，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快速落下一个吻，他错愕了，然后反应过来后，将她重新拉入怀中。“什么人？今晚宵禁不知道么？竟然还敢在街上乱跑。”
外头有官兵的声音。华世宜见卫卿没放手的意思，微微挣脱，卫卿嗓音低沉，略带性感，“不用管他们。”
这怎么能不管，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卫卿一个翻身，抵在了马车壁上，她有点后悔了，一开始就不该被他哄骗出来。外面的车夫下了马车，笑眯眯道：“几位官爷，我是华相府上的，大人有要事要办。”
官差看马车上的华字，再看小厮手上的令牌，但没放行，反而看向了为首那个骑在马上的俊眉男子。喻承彦驾马朝前走了两步，“左相大人有什么要事，可否告知。”
华世宜一愣，喻承彦的声音，他今晚也巡防？卫卿介意她的三心二意，醋劲发作，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华世宜委屈得眯起眼睛，好似在控诉他。喻承彦说完，等了许久，马车内毫无动静，官差们对视一眼后咳道：“左相大人，是否露个面，不然我们兄弟也不好交差。”
“唔！”
华世宜忘了呼吸，卫卿松开了她，她赶紧将他推远，抹了一把嘴唇掀开了车帘，只是她此时目光迷离，嘴唇殷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了一样，喻承彦眉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骤然皱起。“是我，我现在有要事，放行吧。”
她说完，喻承彦就问道：“敢问是什么要事。”
“不方便告知，乃是军机大事，郡马爷无需多问。”
华世宜没想到喻承彦居然不让她走。喻承彦眯起眼睛，“下官也是头一次领巡防的差事，华大人既然不愿意说什么事，那么去哪里，我总可以问一句么。”
“也不方便。”
华世宜拧眉，卫卿这厮在后面掐她掌心。喻承彦眼尖，看到了车里仿佛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朗声道：“大人是一个人出府么？”
“都说了，是军机要事，郡马爷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走！”
华世宜快绷不住了，放下车帘就转头盯着卫卿，卫卿一脸无辜地端坐在一旁，她可真是气到没气了，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喻承彦一直在原地看着马车走远，官差见他迟迟不动，“郡马？咱们走吧。”
“郡马？”
喻承彦深吸一口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走吧。”
华世宜靠在一边，无视卫卿，他把玩着她一缕头发，“丞相大人？”
“哼。”
“世宜。”
声音又酥又麻贴在耳边，华世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卫卿！”
华世宜转过头，就看到他对着自己笑得特别开心，“你离我远点。”
卫卿不说话，反倒那腿在下面勾她的腿，他勾的轻松，华世宜却挣脱不开，越挣扎他困的越紧，华世宜又急又气，这大尾巴狼果然都是假装的，以前可没这么占便宜，还装君子呢。马车小幅度的晃了晃，车夫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华世宜一愣，脸立刻红地像烫过一样，卫卿委屈道：“错了，真错了。”
“你胡说，你每次都说你错了，也没见你真认错。”
“好了，两位相爷，可以下车了。”
马车外，有人敲了敲车壁。车厢内突然安静，华世宜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一下掀开了车帘，李不言正笑眯眯对她行礼，“左相大人。”
“李不言！？你要带我来看流星的地方，是他家？”
后面这话是问卫卿的。卫卿从车厢内走出，“别看他这地方外面不起眼，里面别有洞天呢，走吧。”
他作势要抱她，华世宜赶紧自个跳了下来。果然，他的耳目可真是多到自个都数不清了。李不言见状扬眉，朝卫卿轻声道：“看来小老虎还没搞定啊。”
“你以为轻松？不过也是，你懂什么，都是做和尚的人了。”
卫卿嫌弃地瞥他一眼。“我再重申一次，我是俗家弟子。”
“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