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我看过所有你拿回来的卷宗,如果非要说张威有什么理由要找华家的人来对付我,我只能找到这个理由。”
“你要怎么改?”
韩夜放下茶盏问道。“跟之前的均输法有关,之前的漕运私船跟官船混淆在一条水路上,而且他们的规矩是,先收运费再发货,那货在中途发霉腐烂或者不翼而飞,不要说我危言耸听,我看过了很多关于地方漕船为了吞没货物而直接说漕船遇上风浪沉没的文书,主家就得跟他们打官司,管理起来其实一团乱麻,而且也没人记录这些船只究竟去了哪里,是否载运了一些朝廷不允许的货物,例如绑票人口,既然没人管束,那他们在路上耽误一两个月,或者更长久一些,耽误事不说,效率低的惊人,各处的商贸往来都会供应不足,这物资来源一断,岂不是乱套了么?”
“嗯,这些我也知道,那你是怎么个打算。”
韩夜打起精神来,这是他头一次询问华世宜关于朝政上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呢,私船、官船要互相监督,可以先交一部分的定金,等货到了再付全款,另外要在水路沿途都设立登记点,每个船都得盖上登记点的印章再出发,还要检查内部,每个码头都设立卸货点,货一到就拉走,船只如果没有登记的,不可在码头停留,船工可以轮番休息,漕船不可以,一条水路上每天来回七八千的漕船,如果速度提了上来,也能减少很大的损失。”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怀疑这个漕司有问题?”
“嗯,江州府离盛京十几天的脚程,想知道这个柳方到底做了什么,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尹靖雁皱眉,“你心里有人选么?”
华世宜手指点着桌面,“说实话,我在朝中与我交好的人十根手指都数的清楚,苗斌不是查事情的料,户部那些人现在自己也忙得团团转,还是交给内阁吧,左右这也是朝廷的事,是内阁的所辖范围,令牌拿去。”
尹靖雁接过令牌,这时,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跳到了窗台上,韩念眼睛一亮,正要扑上去,那白鸽已经飞到了华世宜手臂上,华世宜熟练的解下它腿上的信,匆匆看了两眼道,便将那纸团揉碎,“刺客是张威找的。”
“看来真的有问题,那漕司可是个聚宝盆,江州府素来富贵,今年前那边海盗盛行,虽然朝廷派人剿灭,但也是个黑吃黑的地方,张威这般急不可耐地要动手,还花了大价钱请这些高手过来,估计江州府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尹靖雁有些惋惜,可惜华世宜并不会亲自过去,不然她还真想去闯一闯。“对了,南坊那华家的人,也派人盯着,给他们找点麻烦,他们若耐不住自然会去找张威,再替我送一封信去给李文忠。”
“给李文忠做什么?”
尹靖雁纳闷了。“你忘了李文忠的外号是什么了?”
华世宜看着她含笑问道。韩夜扭头,“谁?”
“哦,朝廷疯狗啊,李文忠是个言官,一日不弹劾官员的生活就身体不痛快,你是不是打算把张威的事情跟他说一说?”
“嗯,这么好一个人才,怎么能浪费呢,他张威想让我死,我也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活着。”
华世宜说罢,坐了下来,将卷宗上张威一些私隐写在了信上,递给了尹靖雁。找她的麻烦可以,若非要牵扯上她的家人,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了。“哦对了,你若是回来,顺道经过京兆府,跟李府尹知会一声,张威找人刺杀我这件事,先压着,不要呈送上来,让张威提心吊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