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彦……你怎么这么看我?”
喻承彦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光看表情就知道他现在的怒意,就连韩琴死的时候,喻承彦都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魏令萱咽了口口水,“承彦,到底怎么了?”
喻承彦冷冷道:“回府后,你找个靠谱的婆子来,给婉婉上药,她受伤了,再去找宫内的太医,要嘴巴牢靠的。”
“婉婉受伤了么?”
魏令萱有些害怕地看着喻婉婉,见她整个人罩在斗篷里面瑟瑟发抖,都不敢靠近。喻承彦没再回她,眼里却开始冒星光了,魏令萱看的一愣,他这是哭了?车厢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只有喻婉婉时不时的抽泣声,随后喻承彦轻声哄着,说的是临川的方言,魏令萱一个盛京长大的姑娘根本听不懂,顿时觉得自己跟个外人似得,又是嫉妒又是委屈。这喻婉婉失踪了,她也着急呀,偏偏她跟着忙活这么久,这个承彦就跟没心没肺似得。可是她也不能说出来,本来关系就疏远,撕破脸了干脆连一间房都不愿意了可怎么办?想归想,到底是回了郡主府,魏令萱还没反应过来,小眉刚掀开车帘,喻承彦就亲自抱着喻婉婉下了马车,这还不止,又亲自抱进了里面,家里的下人都不敢多看一眼,但也知道郡主的脸色有多差,刚才郡马爷下了马车后,可是一眼都没看过郡主的。魏令萱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能跟上去,到了喻婉婉的房间里,按照喻承彦的吩咐去叫了太医跟嬷嬷过来,喻承彦是男人,只能去外头等着,让魏令萱在屋内看护。魏令萱原本也忐忑着,尤其是里头一点声响也没有,若是哭闹都还没什么,哪知道家里的嬷嬷沉着脸出来,就跪到了地上。“嬷嬷,这是怎么了?”
魏令萱心里一跳,若只是点皮外伤,嬷嬷不至于下跪的。那嬷嬷磕了一个头,轻声回禀道:“浑身是伤,让人折腾惨了。”
她这说的还是轻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魏令萱都是个姑娘家,她压根听不懂,就看见太医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常太医,我家妹妹如何了?”
常太医老脸一红,“郡主,借一步说话。”
“好。”
魏令萱走到一边,常太医才咳了咳道:“令妹受了不小的刺激,身上也到处是伤,我这有些药,外敷即可,伤都是能医好的,就是这心里,怕是要慢慢来了。”
魏令萱越听越不对,她也不好问太医,只好让太医保密然后让小眉去送客,回头将嬷嬷叫了过来,问到底是怎么了。嬷嬷也是羞于启齿,但也上前把魏令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说了一下,魏令萱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她不敢相信,光天化日的居然能出这样的事情!怪不得喻承彦会那样失魂落魄。让嬷嬷进去给喻婉婉上药后,她才头重脚轻地出了门,远处,喻承彦站在阴影之中,冷风萧瑟,她无端端地心慌起来。“承彦,太医看过了,都是皮外伤,涂点药膏就无大碍。”
她老实说。喻承彦轻哼出声,“是啊,伤都是皮外伤,那心里呢。”
魏令萱也恼了,“可抓到贼人了,说什么也要把那人千刀万剐了,承彦,你放心,咱们到时候给婉婉找个普通的秀才,有我们坐镇,他只能好好对婉婉的。”
喻承彦目光低垂,审视着魏令萱,“今日……你跟你母亲退婚的时候,是怎么跟崔家说的。”
喻承彦突然问这个,魏令萱有点摸不着头脑,片刻后她诧异道:“你是说?是崔家做的,他们怎么敢?是谁,崔子安玷污了婉婉?”
喻承彦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个画面,那个让他恨不得杀人泄愤的画面。“该死的东西,竟然敢冒犯到我们头上了,我现在就回府去,要了他的命,给婉婉赎罪。”
“你能要了他的命?”
喻承彦的一句质问,让她停在了原地。“你莽撞回去,只会把事情闹大,传出去你能把婉婉逼死,你懂么?”
喻承彦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跟无奈。魏令萱活到如今,也从来不曾体会过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那这件事总得有个说法的,我们做不了主,去告诉父亲母亲总可以,这崔家是要以死赎罪还是怎么着,都得有个下文才是。”
魏令萱说完,也不管喻承彦怎么样,直接飞奔了出去。她也没叫车夫,领着小眉跟家里的几个小厮就往国舅府跑。达官贵人所居之地,夜深人静本就没什么人,魏令萱走的急,差点被繁复的群摆绊倒,歪到了一边,小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郡主,慢一点。”
“慢不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崔子安姐弟俩。”
她跟喻承彦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又被他们给毁了,而且现在他说不定看到她,就会想起这件事,她一想就觉得委屈!早知道就不要急匆匆让母亲订下婚事了,自己给喻婉婉好好选一下夫家。她半是悔恨半是生气的走回了家,尤其是大半夜的,加上步子迈的大,人又气,刚看到国舅府的大门,身子都软了大半,门口守卫的人看到了忙进去回禀,霍凤跟魏然本来早就就寝了,听说郡主大半夜回了家,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跟喻承彦闹了别扭,忙火急火燎到了前厅。“萱儿,怎么了这是?”
霍凤跟魏然夫妇匆忙过来,魏令萱的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爹,娘,你们,你们快帮我杀了崔家那两个人。”
霍凤与魏然对视一眼,赶紧把家里的下人屏退了出去。“萱儿,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的过来,就为了让我们杀崔家姐弟?”
魏令萱气急,一把将茶盏摔在了地上,“我今日才让他跟婉婉退了亲,他们立刻就对婉婉下手了,把人掳走,还……还玷污了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