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靠近彼此。她的睫毛长而下垂,仿佛一双蝶翅在脸上投射阴影,看东西的时候很专注,透着一股沉静的气质,而被她注视着的感觉,令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开来。“好了。”
她的手骤然松开,他有些怅然地低下了头,“换熏香了?”
“没啊,我从不熏香。”
她完全没有察觉,自顾自地摇头。卫卿微微拧眉,“你身上的味道不是这个味道。”
华世宜恍然大悟,挽起袖口,凑到了卫卿的鼻子前,“你说的是这个味道吧。”
卫卿看着那截皓腕,目光幽暗。“这是盼盼送我的沉水香,所以你闻着有些陌生。”
说罢,她对上了卫卿一双揶揄的眼眸。华世宜立刻红了耳尖,说什么呢?她身上的味道他怎么知道。尴尬地气氛开始弥漫。“咳咳,今晚我自会来。”
卫卿说罢,华世宜回过神,“什么意思?”
“光明正大走,不大好看。”
卫卿说罢,含笑往前走去。华世宜眨了眨眼睛,这货到底是怎么进她家跟进自己家似得?算了,反正他有办法就随他去吧,左右不是来当贼的,她们家也没啥东西能让他看上眼的吧。华世宜回了家,吃了饭,师鸿熙就拉着她往书房走,等两个人商讨完毕,又是深夜了。她彻底忘了卫卿要来她家这件事,上衣刚脱了一半,露出一个浑圆的肩头,窗台那就传来了敲击声。她惊恐转身,拉好衣襟,就听得门外轻笑声:“华大人,三更半夜,这样不大好吧。”
她浑身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下来,忙把衣服穿好,打开了房门,“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在这差不多三个时辰了,倒是你,一直在书房。”
卫卿跨步入内,如入自家,但是只要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里的深意跟发红的脸颊。华世宜拍了拍脑门,“我给忘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我刚跟鸿熙讨论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说来听听。”
卫卿很自在的坐在了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华世宜把门关上,坐到了他对面,“市面上现在流通的铜币都是民间铸造的多,而且种类花样繁复,咱们不如以物去换铜币,尽量将铜币收回来,然后按照朝廷规定的市场价来兑换钱币,一段时间的混乱可达成百年稳定,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卫卿哪里听她在讲什么,只看着她殷红的菱唇上下开合,满脑子都是刚才无意间的一瞥,那烛光下泛着柔光地肩膀,雪白娇嫩,若是在上面轻轻吻一吻,应该很美吧。“相爷?相爷?”
华世宜拍了拍桌面。卫卿回过神,“不用这么麻烦,见到韩夜即可。”
“为什么?”
“韩夜手里,有天底下所有的货币形制,想要收回,和发放,只要跟韩夜达成合作,事半功倍,也不会有商贾有任何异议,因为得罪了韩夜,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没听过一句话么,官场阎罗卫卿,商场霸王韩夜。”
“官场阎罗,你有这个花名啊?”
华世宜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韩夜,就是那个韩先生的名字?”
“嗯,知道的人不多,见到他的,就更少了,这次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华世宜眯起眼睛,“凭着你的名号,也见不到?”
“滑地像个泥鳅,很难。”
卫卿拧眉。华世宜这才发现,与他认识以来,他仿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如果能让他下这样的定语,那这个韩夜,真的是个神秘人。“那你怎么确定,韩夜会帮我们?这件事,对他没什么好处啊。”
“有捷径就试试,总比到处征收钱币来得强,这次改革,涉及的利益链是全天下,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小事,若是谁家少了,都能闹上,所以最好是寻求天下第一钱庄的帮助,能不动声色将此事压下来,是最好。”
“听你的,你总有很多办法是我想不到的。”
华世宜点头认可。卫卿支颐,静静看着她,唇齿间带着低沉的笑意,柔声问道:“听我的?”
“对啊,我总觉得,你是无所不能的,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相爷不愧是相爷。”
“恭维我?挺稀罕。”
卫卿好看的眉尾挑起,华世宜拱了拱手,“以前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相爷以后得多照拂我。”
“想要照拂还不容易啊。”
“嗯?”
华世宜竖耳倾听,只听他唇角一勾,声音喑哑地凑了过来,“叫声哥哥。”
我就把命都给你。“去!”
华世宜将他推远,正色道:“若是婚礼当日,韩夜出现,你可得叫我一声。”
“嗯。”
卫卿笑眯眯喝了口茶,抬眸道:“以后窗户没关,别更衣。”
华世宜一口水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