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华世宜是在江陵县,她跟卫卿一起,只当她是卫卿的丫鬟要么就是女人,哪里能想到女钦差就是华世宜呢?“江陵县出事后,祖父不是让我闭门思过么,我就在那等着长姐来,对外面的事也没心思打听。”
崔玉嫦悔不当初,叹了口气焦急道:“这下可好了,咱们把华世宜得罪了,真是……真是一步错,步步皆错。”
崔子安也迅速反映了过来,“事情是我惹下来的,好歹长辈也在,咱们去赔礼道歉,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
“迟了,他们让人守着三楼,不让我们进去。”
崔玉嫦难堪道,她从小到大,真的没被人这样下脸子。“哎。”
崔子安叹了口气,心中那股子惋惜又涌了上来,早知道华世宜这么有本事,就应该求祖父直接去华家提亲才是。他这副样子落入崔玉嫦眼里,崔玉嫦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弟弟,你心里不是想着华清如么?”
崔子安茫然地看着她,“长姐的意思是。”
“我看陛下亲封了她,看来也很是得宠,加上那些护卫,想必对她也看重,钦差的官职也不低,我想,要么……咱们跟祖父知会一声,还是娶华清如?”
崔子安面上闪过震惊,狂喜过后,他低头,“不知道祖父是否愿意。”
“放心,我会跟祖父说的。”
崔玉嫦心里是有盘算的,华家若没点底气,哪里敢这么对他们崔氏,到时候,华清如嫁过来,她要她往东就得往东,还不是任由她拿捏?华世宜从甘云梦房里请安回来,尹靖雁就神秘兮兮拉着她回了房。“干嘛呀,鬼鬼祟祟的。”
华世宜问道。尹靖雁搓搓手,“昨晚,你猜楼下怎么了?”
“崔家?与我何干。”
华世宜撂开她的手,坐了下来。“事情有关崔子安,我都没想到这么刺激。”
尹靖雁满脸通红,的确是兴奋得不得了了,华世宜虽然不是很想听,只好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看书去了。”
尹靖雁啧了一下,用眼神暗示华世宜怎么一丁点也不好奇这些事,但她心里藏不住事,当即就倒豆子似得说了出来。华世宜瞠目结舌,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虽然也为男子心动过那么一次,但这种香艳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在身边,当即红了脸呸道:“这崔子安,还真是个斯文败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看盛景城里的纨绔都比他像个人,还敢标榜君子。”
“是啊,要不是昨夜咱们巡防,恰好听到,还真被他们崔家遮掩过去了,听说那丫鬟早上哭哭啼啼回了房,到现在没出来呢。”
照理来说,崔家是该给人家一个说法,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欺负了人,不给名分,哪里还叫君子?“这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吧?”
华世宜说道。“他们这么爱面子,哪能传出去啊,那丫鬟的命可苦了,怎么说人家都会觉得是她作风不端勾搭了崔子安。”
“你让人看着点,我看崔玉嫦等到下一个渡口,怕是要把这个丫鬟发卖了。”
华世宜想了想,说道。“怎么会?家大业大,总不能养不起一个丫鬟。”
“寻常丫鬟就算了,可是这个丫鬟辱没了崔子安的名声,崔氏为了名声,杀了崔子安都有可能,怎么会放过一个丫鬟,你让人看着,若真有异动,把人拦下,然后把这件事传出去。”
尹靖雁一脸你好坏的表情,拍桌而起道:“好啊,反正一路上也无聊,正好那崔子安落在咱们手里这么大一个把柄,不说出去怎么让天下人知道他虚伪的嘴脸啊。”
“倒不是为了这个,我在想,崔氏入京,怕是另有所图,本来呢,我也不想插手他们家的事情,可惜他不应该来招惹我姐姐,这才是最该死的。”
尹靖雁还没说话,便听到了熟悉的琴声传来,又是昨天那一支《相思曲》,华世宜猛然将杯子放在桌案上,“他也太恶心了,昨夜还拉着别人寻欢,今日又来装深情公子了?”
她刚骂完,那琴声急转直下,又换成了《凤求凰》,比之《相思曲》的怀恋之情,这首更加的目的明确。他想说什么?当初不曾好好珍惜姐姐,现在一见倾心,让他难以忘怀,恨不得重怀旧梦?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们华家难不成任他们崔氏来来去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