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进牢里的时候就废了,你那时候才刚出门呢。”
华世宜眼中闪过痛色,摸着他的手,“是怎么弄的?”
师鸿熙笑容收起,望着床帐,“喻良洲特地叫人把我跟那些死刑犯关在一起,被打的,打断了就继续打。”
华世宜咬牙,“混账,他根本不是人!”
“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说污言秽语?”
师鸿熙将眸光定到她的脸上,“哭的真丑,别哭了。”
华世宜低头啜泣,“我……我……我难过。”
“我又没死,不过废了手罢了。”
华世宜抬头,“你的手,那么珍贵,阿翁知道了,他该多心痛,舅母该有多难过,鸿熙……我好恨啊。”
师鸿熙哽咽,倔强仰头,泪水便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滑落进了耳廓之中,他忙转过身,逞强道:“都怪你,哭什么呀,我本来不难过的。”
华世宜低低的哭声还在身后响起,大有一直哭下去的趋势,师鸿熙无奈叹了口气,转过身,“我很好,真的,别哭了。”
“……”华世宜哭着摇头,其实她也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哭是最软弱的方式,可是现在除了哭,她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来缓解心中的难过。“祖父从小就喜欢你,你看……他的小世宜当了钦差了,多威风啊,还替师家光宗耀祖了,他不会因为我而不开心的。”
师鸿熙说完,华世宜头摇的更厉害了。“你别觉得愧疚,我知道我学问比不过你,我才一直练书法的,小时候,我也嫉妒你,埋怨你,后来祖父悄悄跟我说,我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男孩不能娇气,要保护姐姐,照顾妹妹,所以我要变得强大,我不能小心眼,后来姑姑走了,你也走了,家里就剩下我跟娘了,我常常想起祖父,我是师家的儿郎,这点伤,我忍忍就过去了,右手不行,我还有左手呢。”
师鸿熙淡淡说着,好似当事人不是自己一样。“说得好!”
甘云梦从门外进来,依旧穿着披风。“舅母。”
华世宜哭着抬头。“娘。”
甘云梦也哭了,想必在门外听了一会,不过她对师鸿熙自小就严厉,不曾外露过一点柔软的情绪,此刻,也只是站在那,淡淡道:“师家的儿郎就该如此,右手废了,还有左手,你还年轻,断不可为了一点小事磋磨了意志。”
“娘说的是,我会好起来的,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说话间,师鸿熙抓住了华世宜的手,“不哭了,咱们是一家人。”
华世宜抹了一把眼泪,“明明受伤的是你,安慰人的功夫也要跟我争。”
华清如背过身去擦拭眼泪,随后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