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大事,其实也不是最近想的,很早以前就想过,以前堤坝无引水入渠时,都是我爹看着那些农户们自个去坝上挑水,来来回回的浇灌那一亩三分田,后来好不容易征得了上面大人们的同意,官府帮忙引渠,但其实做的不算全面,无命令,百姓不敢自己挖,那些离水源远一点的田地,还是老办法,农作物生产也大大降低了,所以我在家中就常想,为什么,朝廷不修改农田法呢?”
“你以前在家中,琢磨这些?”
寻常女子,就算如文薰,也只是看一些吟风弄月的诗词歌赋,好博得一个贤名,哪有女子在想政法的?“是不是……你也觉得女子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啊?”
华世宜眼眸黯淡了下来,淡淡道。“不是,陛下鼓励女子读书,我也从不小看女人,尤其是有才华的女人,只是我好奇你年纪那么小,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罢了。”
卫卿这话是真心话。“相爷说这话,我倒是出乎意料了。”
“继续吧,说说看你的想法。”
卫卿来了精神。“拿临川来说,除了坝上有水源可减少灌溉的麻烦之外,其余地方,都是荒田,因为水利失修,自己干着急也没用,朝廷一套流程下来,就得等上几个月,田地都荒废了,百姓们自然去找别的活干,如今国库吃紧,百姓们不思耕种,交不起赋税,富商们坐地起价,但咱们换句话想一想,若是鼓舞百姓们在各地兴修水利,灌溉农田呢?”
“如何鼓励?”
“凡是吏民能提出土地种植的方法,且行之有效,就按照功劳的大小给予奖励,兴修水利向官府报备,也可借贷官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百姓们发现又能种田还能拿奖金,何乐而不为,各地把水利荒田都利用起来了,何愁国库不丰?”
她的声音清亮,很有条理,缓缓道来,卫卿心中的澎湃起伏不定,良久,他道:“这个办法,你若是告诉陛下,会比告诉我好。”
“相爷,能为国为民,我不在乎是否为我一人功劳,你也知道,陛下距离此地很远,这个法子,我只能告诉你,求你答应,贯彻全国的话,才需要去回禀陛下。”
“言则,你想在临川先用起来?”
“是,以临川一地实验此法,既解燃眉之急,又可一劳永逸,相爷如何看。”
“此法需要宰执们一同判定,但是临川暂时可用,现在可以说回修坝了。”
“我觉得,这次修筑堤坝,不要再用老办法了,要坚固,竹笼装卵石垒砌,再用铁水浇筑,就像修城墙那样。”
卫卿看向图纸,手指划了过去,“这多出来的弧形弯道就是你说的要加的地方?”
“嗯,从蒲州下来,有一段水域是非常湍急的,如果炸毁了飞龙泉那边的悬崖,那水流势必直冲而下,若想缓冲,必得有一个弯道去导流绕行,在这里进行分水,一半去长江,一半到临川,我看过水利图了,如果这样一算,等于只有四成的水能进入临川,水患就不会再发生,而加上雨季跟引水入田,足够临川两岸的百姓们生活耕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