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早就没了什么所谓的姐妹之情,所以面对林璐瑶如此明显的敌意,司一笙也不觉得意外,反而勾唇加深了笑意:“林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萧哲叫我一声四婶,那是辈分使然,而且我们都是萧家的人,这一声四婶我当得起,但是林小姐是什么身份?”
说这话时,司一笙的视线有意在她肚子上扫过,精致的小脸,笑得更加娇媚了几分:“一个不被萧家承认的女人,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真的会稀罕?”
蔚为印象中里司一笙,性子温婉和善,对谁都笑眯眯的,看似无害,却没想到,其实本质与他家四爷一样,腹黑又毒舌。之前总觉得他家四爷太坑,暗戳戳坑家人,坑朋友,有时候连他们这些下属也坑。可现在,蔚为却觉得他家夫人简直太帅了。尤其是方才怼林璐瑶的那番话,真是绝了!若非眼前情况不允许,蔚为都想手动为自家夫人点个赞了!其实林璐瑶自然也听得懂司一笙是在嘲讽她怀孕的事,生活中借着怀孕嫁入豪门的人,比比皆是,唯有她不仅被拒之门外,还成了青宁最大的笑柄。司一笙这话虽然没有说明,但其中深意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听似这语气软绵绵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往她心上捅刀子。即便如此,林璐瑶仍旧不肯服输,反而更加挺直了腰板,将手附在小腹上,挤出一抹笑意,依旧嘴硬:“就算不被认可又如何?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终究还是要姓萧的,这点萧家否认不了!”
从小到大,为了得到薛涵易的喜欢,为了让父亲满意,她习惯了对着司一笙赔笑脸,附和她所有的决定,还要经常说一些违心的话来讨好她。其实她最想做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出人头地,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俯视司一笙,让她也尝一下仰望别人的滋味。可没想到,她的梦想没有实现,反而将自己所有的不堪与狼狈全部呈现在了司一笙的面前,这也是她最无法接受的。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在司一笙的面前表现出任何卑微的样子。只是她的勉强支撑并未得到司一笙的高看,反而稳坐在主位上,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笑意盈盈出声:“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萧家不认,就算你真的母凭子贵嫁进萧家又如何?”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萧家的曾孙,你就不怕我抢走了你在萧家的宠爱?”
林璐瑶不甘心,总想撕下司一笙隐藏在笑脸下的真面孔。她笑得越是娇艳,林璐瑶看着越是碍眼。可对于她这不经大脑的话,并未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令司一笙眼波流转,促狭一笑:“看来啊,这白日梦要是做多了,时间一久,就连自己都要当真了!”
“你怕是忘了,就算你嫁给萧哲,进门后,也要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四婶.难道...你还敢忤逆长辈不成?”
一时间,林璐瑶的小脸当即涨得通红,心口被各种情绪积压,有难堪有羞恨还有窘迫,全部朝着林璐瑶的头顶涌去。气息在这时开始凌乱,就连开口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司一笙,你以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可以永远得到四爷的欢心?你做梦!早晚有一天四爷厌倦了你,将你一脚踢开,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呵!”
司一笙轻笑:“我要是你,与其有时间替我担心,倒不如多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怀孕这么久,肚子依旧平坦如初,这貌似不太正常吧?”
严寒深冬,林璐瑶确实穿了不少,但因为她抚在肚子上的动作,还是可以清楚看到她平坦的小腹,丝毫没有隆起的迹象。如果是以前,司一笙也根本不关注这些。如今母亲怀孕,司一笙也看了不少相关知识,所以才知道,孕妇在怀孕三个月时,胚胎已经慢慢长大成胎儿,而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凸显了。依照萧家举办公司庆典的时间推算,林璐瑶肚子里的孩子至少也有四个月了,如今身体依旧没有半点显象,也确实引人怀疑。尤其是听闻司一笙的这番别有深意的话后,林璐瑶的眸光微闪了闪,还掩耳盗铃的整理了下外套将肚子盖上,侧身想要躲过司一笙的眼神打量。原本司一笙也是随口一说,可此时见到林璐瑶的这副心虚的模样,令司一笙眯了眯眼,稍稍迟疑后,又软言细语的跟了一句:“还是说...你根本没怀孕?”
门外,萧哲取了维生素刚好返回,谁知还不等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对话音。没怀孕?敏感的话题令萧哲的脚步微顿,听到林璐瑶反驳的声音随之响起:“司一笙,你不要含血喷人,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好好的,你凭什么诅咒他,难道说你还在为当初哲哥没有选择你而耿耿于怀?”
“嫉妒你?”
对于林璐瑶的故意转移话题,司一笙唇角的笑容越发凉薄清冷,粉唇轻启,带着极致的轻蔑:“除非我疯了!”
“再说你这样气极败坏的往我身上泼脏水,该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心事而恼羞成怒了吧?”
虽然萧哲站在门外,看不到林璐瑶的表情,但萧哲还是透过她的声音听到了明显的惊慌之意。突然想起,之前在他提出陪她做产检时,林璐瑶不是推脱就是拒绝。当初萧哲还天真的以为,林璐瑶这样做都是为了他好,是担心被人拍到,闹得沸沸扬扬,他会难做。这么看来,难道另有隐情?萧哲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了她被家人放弃,不惜忤逆父母,只为给她和肚子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结果她竟用假怀孕欺骗他?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萧哲有一瞬间的恍惚,竟也开始捉摸不定了起来。而前厅里的林璐瑶,全然不知她们的对话已被萧哲听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怒火吞噬了一般。瞳孔微颤的看着司一笙,一字一句中皆透出仇视:“司一笙,我再不堪也好过你,先是与侄子订婚,现在又嫁给了叔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你才是最令人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