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到来电号码,唐炳森心想这可真是他亲妈,电话打得可真及时,清了清嗓子,才将电话接听起来:“妈!”
“小七啊,爸爸妈妈后天的飞机回国!”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听闻儿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宫忆曼马上察觉出异样:“声音怎么有些哑?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
唐炳森瞥了眼坐在身旁,正转向窗外看风景的乔嘉许,低声回答:“没有感冒!”
“小七啊,有件事妈妈要和你商量一下,你爸爸有个老战友,这次在国外旅行碰到了,他们家有个女儿,和你年纪相当,长得漂亮,人也不错,所以妈妈想回去后安排你们见个面,好不好?”
安静的车内,将母子俩的对话无限放大,乔嘉许也自然听到了唐母对自家儿子张罗对象的声音。即便看向窗外的动作保持不变,可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已经在悄悄攥紧。感觉心脏像是被人一下子撕扯了起来一般,疼得她呼吸都难受了起来。不过,能和七爷在一起的人,应该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吧?不像她,家境平平,自幼失去双亲,长得一般,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背景。这样的她,又如何配得上他?并未察觉到身边人的失落,唐炳森只是无奈的对着电话里叫了一声:“妈!”
“小七,听妈跟你说,萧允都要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妈妈知道你工作忙,妈妈帮你张罗,你抽空见一面就行!”
即便隔着电话,宫忆曼也明显察觉到了儿子的不情愿,再次传出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悲伤:“小七啊,我和你爸毕竟年纪大了,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你身边若有个知冷知热的姑娘,我和你爸以后就算不在,也能放心了!”
提及伤感的话题,唐炳森也只能妥协,就连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年后,我会让助理安排一下时间!”
“那行,一会儿我就把航班信息发过去,咱们见面再聊!”
“好,那我先挂了!”
唐炳森有些心累,不明白为什么萧允有了媳妇,他就也一定要脱单?可母亲一出杀手锏,他也只能认命。不过他可没想真的要与那什么战友家的女儿见面,先应下来,等过年完再找个理由推掉就是了。全然不知唐炳森的心中所想,此时的乔嘉许还沉浸在自己失落酸涩的情绪中。直到车子停下,乔嘉许才勉强朝着唐炳森浅浅一笑:“环境简陋,还请七爷在车里稍等我下,我取了衣服就送下来!”
乔嘉许所住的地方是一片老旧的住宅楼,小区没有安保,就连单元们也是大敞四开的,甚至车子开进来这一路,连个照明的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眼看着乔嘉许话音落下,便要开门下车,唐炳森幽幽出声:“你弟弟在家?”
“没有,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乔嘉许开门的动作一顿,不明白唐炳森突然问起这话的涵意。可下一秒,便见唐炳森径自走下车,而后绕到她这边,亲手为她拉开车门:“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想要上去讨杯水喝,不知是否方便?”
“只要七爷不嫌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不吗?“你们不用跟来,在这里等我!”
唐家人点头应下,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单元门,彻底懵逼了!有谁能告诉他们,他家七爷这是什么神操作?车里什么水没有?竟然腆着脸,黑灯瞎火的跑去小姑娘家里要水喝?登堂入室,还能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还是他家七爷吗?莫不是被妖精附了体?殊不知,所谓被妖精附了体的某人此时正和乔嘉许在黑咕隆咚的楼道里摸黑。这住宅楼本就年代久远,感应灯早就不工作了,乔嘉许倒是习惯了,只是担心唐炳森会不适应。拿出手机照明的同时,还不忘提醒着:“七爷您小心台阶!”
“我看你那餐厅经营得不错,怎么不换个好点的住处?”
“这是我爸妈留下来的!”
乔嘉许的声音轻缓,又透出几分深远:“住得习惯了,舍不得离开这里!”
只要家还在,感觉好像爸妈从未离开过一般。感受到乔嘉许话语中的感伤,唐炳森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可是你一个女孩子,终究不太安全!”
“有时候太晚了,我也会住在小院!”
乔嘉许拿着手机小心的为唐炳森照明,生怕他若万一有个闪失,那她可就罪过了。许是太过专注,竟没留意到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眼看着便要跌落下去。可下一秒,坠落的身体突然被定格,而后乔嘉许便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中。黑暗中,她的手紧紧抓在他的大衣,借着手机照明的余光,一眼便可触及到唐炳森满眼关切的神情:“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没有!”
乔嘉许微微挣扎了一下,连忙从唐炳森的怀里退了出来,只是才刚在台阶上站稳,她的手便被紧紧抓住。虽然他的掌心很温暖,可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吓了乔嘉许一跳。一双水润眼眸,像是受了惊一般,有些无措的看向唐炳森。“拉紧我,以免你再次摔倒!”
“谢谢七爷!”
原来是为了她好?乔嘉许不自然的笑了笑,任由唐炳森牵着她的手朝往楼上走去。他的手很大,可以完全将她的手包裹住,掌心滚烫的热度还有些灼人。这一刻,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便袭卷了乔嘉许的全身,连怎么站在家门口的,她都不知道。直到听闻唐炳森提醒她拿钥匙开门,她才恍惚回神,可从包里翻了半天,最后还是唐炳森帮她找到的。乔嘉许真心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唐七公子不仅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可怕,简直也太苏了一些。这要是经常接触,她很有可能心跳过快而猝死。将唐炳森迎进门,乔嘉许给他倒了杯水,便以取衣服为由躲进了卧室,其实也是想平复下心情。即便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和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可能,却仍旧无法避免的屡次为他心动,为他着迷。乔嘉许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吧?站在洗漱台前,乔嘉许掬了捧水洗了把脸,面颊上的红晕才算渐渐退去。心里想着还了衣服也好,断了念想,才能活得更实际一些。可为何仍旧觉得心口闷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