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闻人秋很早就起来,在楼下叫了饭菜,这个时候还不见宁雨宣,以为是昨天晚上有些累了,所以睡得久了些,不过再迟些只怕是饭菜都要凉了,他索性上去敲门。只是敲了半天都没人应。旁边的房门被人打开,晏无萧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雨宣已经走了,你还敲什么敲,早上人家走的时候,你恐怕还是在做梦吧。”
闻人秋只愣在原地,脑中只有晏无萧说的那句话,雨宣已经走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却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昨夜看到那个男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宁雨宣了,这五年来,大概也都是他偷来的时间吧。当初宁雨宣带他去东瀛的时候,他内心极其复杂,又喜悦又内疚,若不是为了他的腿,她早就一直待在景珏和她的女儿身边了,如今再回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再一次的失去还是让他难过不已,或许不能叫做失去,因为他从来都没拥有过。忽然有人从背后拍着自己的肩膀,闻人秋回头一看,竟是孟千机,他脸色苍白得厉害,想来是刚才听到了晏无萧的话,没说什么,但眼底的安慰意味很是明显。闻人秋低头苦笑一声,再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笑得恣意,“这么快就醒了?真不愧我昨天辛苦将你背了回来,说说你那天是怎么逃出来的吧。”
一个月后,临都城外,已然是夏末的季节,城郊的蔷薇野草葳蕤,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宁雨宣骑着马,透过斗篷看着眼前城门,时间没让这座皇城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想起那晚在滨海城的景珏,她没有想象中的愉悦,怕的是近乡情怯、物是人非。等进了城,沂水边绿柳成荫,正是榴花盛放的时候,满街红花似火,越来越靠近南雀街的位置,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宁雨宣不得不下了马,牵着马继续向前走着,脑中想着要怎么回宫的事情。临走的时候,她身上除了盘缠,别的什么也没有带了,没有任何信物,不说进宫了,只怕连宫门都进不去的,只是不知道福伯他们现在还住不住在景王府离,或者先去景王府,再去找人向宫里面说一声。眼前已经到了南雀街,依旧是往昔热闹的模样,但是那家门庭若市的留香居,此时已经被换成了一家叫做“第一楼”的酒楼,那家奇珍阁也变成了一家成衣店,想来是因为当初顾兰城带着慕冉丢下顾家的一切离开,这些顾家的店铺全都转了手。正看着,忽然脚边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