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又开始了咳嗽,无奈之下又将昨日请来的大夫,再一次请到了驿馆中,宁雨宣倒是觉得太过麻烦了,她自己便是大夫,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开药方,但是景珏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昨天景珏一直歇在驿馆中,军营里又堆积了很多的密函和下面的人传上来的奏章,还有一些情报,岑尤那边派了人三番五次在催促,事情紧急,没有办法陪着宁雨宣。宁雨宣本来就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咳咳......”她端着药碗,旁边是景珏唤人备下的蜜饯之类,“你快些回军营去吧,驿馆里有楚楚照顾我,我还怕岑大哥到时候跑来驿馆追着要人呢。”
景珏笑了笑,“那你尽快趁热将药喝完了,我现在先去军营,如果有什么事情,派人去军营里找我。”
看到宁雨宣点头,他终是放心地离开了驿馆。景珏走了之后,楚楚悄声地走了进来,见宁雨宣半靠在床榻上,手中还握着那本看了好几日的东瀛志,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问道:“小姐,您这算是和王爷又和好了吗?”
别人不知情,她作为唯一一个贴身伺候王妃的人,是最清楚的了,前些日子两人吵架的时候,王爷晚上都没回来过,一直都住在书房的,但是昨天晚上,他们俩可是在房中一夜未出。宁雨宣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精力放在了书上,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如你所见,你自己心里清楚便好,不必直言说出来。”
楚楚嘻嘻地笑着点头,将宁雨宣喝药的空碗端走,想着待会去后厨的时候,拿些蜂蜜出来,给自家小姐泡水喝,以前听宁雨宣说过,这个蜂蜜对治咳嗽很是有效。自从宁雨宣病了之后,景珏便将周云又叫到了宁雨宣的身边守着,没有监视她的意思,只是想着她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做事,多少会有些不方便,将话与宁雨宣说了清楚,她自然也就应下了。这场缠绵悱恻的春雨一连下了两天,本以为就是一次小风寒,结果在烧退了之后,又一直不停地咳嗽,一直喝药也不见好,风寒最怕的就是吹风,她这几日也就一直在屋子中,那本东瀛志倒是写得不错,让她翻阅了好几遍也是津津有味。养病期间,岑尤来探望过她一次,以为军中事务太过繁忙,岑尤这些时候都一直是住在军营里的,只有景珏是为了宁雨宣,而一直两头奔波着。除了岑尤,还有一个想来看望她的便是冯紫玉。只是宁雨宣并不想见她,所以将其拒之门外了,大概守在门外的周云,暂时也就这些用处了。然而就在宁雨宣病快要好的时候,外面霎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景王在青石镇囤积了十万大军直逼临都,景鸿在朝堂上得知的时候,差点又呕出血来,当即便派人过去招降,若是他能自己认罪,或许还能留个全尸。然而并没有愿意去做这个苦差事,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太后并非是景王的亲母,那之前太后对景王的冷漠态度,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况且太后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们不在场,谁又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如今景鸿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驾崩?现在江家已经被他彻底瓦解,除了还在宫里的江云荷外,其余的都是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他们现在都是自顾自的,不敢随意伸头。景鸿看着下面缩着头不做声的景元阳,心中冷哼着,这件事情不就是他说出来的吗,“皇叔,不如就由你去青石镇,毕竟你还是阿珏的皇叔,你说话,阿珏或许还能听些,皇叔觉得如何?”
那语气,大有要是景元阳不应下来,他就会让他有和江兆年一样的下场一样,景元阳垂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意,随后哆嗦着肥肥的身子,走到大殿中间来,“微臣遵旨,定当会让景王俯首认罪。”
这对于景元阳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差事,别人不信是景珏杀了太后,他却是清楚的很的,像景珏那样狠厉的人,太后若真的不是他的生母,依照他的秉性,杀了太后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要是到时景珏一个发怒,杀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去青石镇的事情,他还要再多考虑一番。早朝过后,俞长喜扶着身子颤颤巍巍的景鸿走着,看着景鸿现在苍白的脸色,有些乌青的嘴唇,有些担心,“皇上,要不老奴去将宋御医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