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在一边提醒,“里正爷爷,我们村会打猎的可就只有邵叔叔和远川哥哥,看看兔子身上是不是有箭伤不就知道了?要是是我大伯娘养的兔子,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箭伤呢?”
这些兔子云清都没有打死,只是射了它们的腿,让它们失去行动力。但是那也足矣证明,这些是从山里打回来的猎物。既然是邵学林的,里正也就上了几分的心,总不能真让郑氏给抢走了。里正一个一个仔细的看过,点点头,“没错,这些兔子的后腿,都被利器所伤,而且手法精准,不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伤口。刘氏,你说这些兔子是你养的,它们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伤?”
刘氏求救般的看向郑氏,然而郑氏巴不得撇清自己,看都没看刘氏一眼。刘氏只能干巴巴的道:“许、许是我看错了。”
有了里正的话,郑氏和刘氏不敢再明抢。邵学林淡淡一笑,从云清手里接过那几只兔子,“清丫头,以前我们一家刚搬来的时候,你爹可帮了不少忙,现在我也没什么可帮忙的,邵叔叔啊,别的都不会,就会打几只猎物。上回邵叔叔让你带回来给你爹补身体的野鸡好吃吗?”
云清瞧起来格外天真的眨眨眼,“那个野鸡啊……我让奶拿回去给爷补身体了,是吧,奶?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我偷了奶的野鸡,明明是我孝敬给奶的啊。要是那样,以后谁还敢给长辈孝敬东西啊。”
刚刚骂过云清一家都是小偷的人脸色变了,搞了半天,这都是郑氏贪吃,还倒打一耙啊。大伙没脸待下去了。郑氏也闹了个红脸,扯着刘氏出门,站在外边破口大骂:“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不肖子孙!长辈的东西都敢抢,也不怕天打雷劈!作孽啊,摊上这么一窝胳膊肘往外拐的崽,老天开开眼赶明儿给他们收了去!”
听到外面郑氏骂骂咧咧的声音,杨玉娘尴尬的看向邵学林,“今天谢谢您了,清儿她奶……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嫂子太见外了,叫我学林就好。要不是有清丫头,我家那大小子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儿呢。”
顿了顿,又笑着说道:“至于今天这事儿啊,我出了这门就忘了。”
杨玉娘忙摆摆手,可不敢承了这么大的人情,“那也是那孩子善有善报,清儿只是凑巧瞧见了把人带回来,当不得什么事儿的,”邵学林正想反驳,云清忙道:“娘,天色不早了,宰只野兔,咱们就留邵叔叔吃晚饭吧?”
“哎对对,瞧我这脑子,都忘了这茬了,我这就去准备。学林啊,你随便坐,随便坐啊。”
杨玉娘拎着兔子匆匆忙忙去准备晚饭。邵学林失笑,越看越觉得这丫头适合当他儿媳妇啊!“你这丫头,是啥时候学会的打兔子的?就连里正都瞧不出来不对。”
“哦?邵叔叔瞧出来什么不对了吗?”
她射出来的伤口在不懂行的人瞧着,绝对会以为是个经验老道的人干的。“力气不够,伤口及浅,技术不大娴熟。丫头,我可说错了什么?”
“没有,邵叔叔说的都很对。”
邵学林心想,这孩子知道谦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瞧着天赋也不错,便道:“等你远川哥哥身子好利索了,就让他来教你,你们年轻人待在一块也自在些。”
看着邵学林那满脸写着“别有目的”的样子,云清;“……”想起那天为少年治伤时看到的线条流畅的腹肌,云清的脸颊有些发烫…………邵学林在云家吃了饭,正打算往回走,忽然听到附近有些声响,待他看去,又什么都没有。拧起眉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结果却看到啥也没有。难不成是他听错了?邵学林摇摇头,不再多想,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等邵远川离去,刘氏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从稻草堆里爬出来,撒开腿往家跑。“娘!娘!娘!”
郑氏没拿到野兔,正心烦着呢,听到刘氏急急的叫声,蹭的站起来骂道:“叫叫叫,叫魂啊!老娘还没死呢!再叫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懒货,瞧瞧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做饭!”
刚刚进门的刘氏吓得浑身一哆嗦,虽然她是老大媳妇,但老婆子生气起来连她都打。小心翼翼的凑到郑氏面前,“娘,你猜我看到了啥?”
郑氏不耐烦,“还不快说,想死不成?”
刘氏忙道:“娘,我在老四家守了很久,那邵猎户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走兔子,那些个兔子还在老四家里呢!可见云清那死丫头是骗你的,那些野兔根本就不是邵猎户的。我就说么,那邵猎户怎么可能这么大方?那可是四只肥美的野兔啊,拿到集子上去卖可能赚好几百文钱呢!”
“你说的是真的?邵猎户真的没有拿走?”
“是啊,那些野兔肯定还在老四家呢。”
郑氏浑浊的老眼中立马闪过算计,心也不烦了,腰也不疼了,灵活的大步往外走。刘氏喜滋滋的看着郑氏的背影,想着今儿个晚上就有野兔吃了,就连进灶房做饭都积极了不少。……“杨氏,你给老娘滚出来!”
郑氏手叉腰往四房的茅草屋外面一站,扯开嗓子就嚷。杨玉娘正给云文业擦身,听到郑氏的声音,不敢耽搁,忙放下布巾出来。“娘,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郑氏瞧了放兔子那间屋子一眼,精明的老眼睨着杨氏,冷冷道:“好你个杨氏,这才分家多久,就学会偷吃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和老头子放在眼里,正盼着我们早点死呢。”
杨氏脸色微白,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忙摆手道:“娘,您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别废话,赶紧把野兔交出来。”
郑氏不耐烦的打断杨氏,嘴里说着不敢,还不是偷藏了?就知道这贱人是个不安分的,连带着教养出来的儿女都是不省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