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次了。在我第一次回溯的时候,确实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要打算出现去和谁接触,哪怕是一个路人,我的脑袋也会立即受到猛烈的轰击感侵袭,然后遗忘我来这儿的目的。但只要我没有做任何事情,过一阵子就会恢复记忆,但是记忆会变得模糊一些,没有那么清晰。我仍旧能记得我来这儿的目的,但是回溯之前的记忆,会随着我每一次的不小心触碰而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的第一次回溯,是如同不能见光的老鼠一样,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然后就此迎来了世界末日的发生。在世界末日发生的那一刻,我忘掉的记忆也没能回来,但我要阻止它的意愿没有消失,所以我进行了第二次回溯。第二次的时候,我已经对以前的事情忘却了许多,越久远以前的记忆,只除了重要的回忆还能想起一二,其他的就变得越模糊,甚至是消失无踪,幸运的是,较近的记忆我还是模模糊糊有印象的,我本身是记忆力比较强悍,大约是得了这一块的好处,所以没有全然忘记。我仍旧记得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只是具体该怎么做,我却很迷茫,我的记忆太模糊了。所以第二次我很小心,我没有触碰任何人与事,然后找到并观察当前世界线的自己的行动,终于逐渐地想起了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最终第二次我也没能阻止,我在世界末日前的半个小时,再度发生了‘临时遗忘效力’,茫然若失地看着世界末日的到来,又一次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用仅剩的强烈意识,又进行一次回溯。第三次回溯后,我在第二次回溯时候所获得的记忆和印象,虽然也变得模糊了,但没有消失很多。这大约和我第二次没有做任何轻举妄动的事情有关。这对我的思考能力和保持清晰的逻辑分析能力有很大帮助,我能够开始冷静地想办法破除我目前这个不断循环的死局。于是第三次回溯之时,我想到了把从未来回溯的我,和目前的世界线上的我,进行融合,那么,我的记忆和他的记忆能融合起来,他不会像现在的我一样失去以前的记忆,还能得到我所知道的事情。而如此一来,目前世界线上的我仍旧是生活在正常的世界线上,这可能并不会被1号位面的置顶性所排斥。也许这是让我自己能够提前预知,并且阻止事态最终端发生的好办法。但我不能出现在他身周,一旦靠近他十米以外,我就会发生‘即时遗忘效力’,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我试过变换成路人的模样去接近他,我甚至试过在你的儿子莫庄,找一堆小混混在小吃街夜市接近我找我麻烦的时候,混在小混混人群中想要接近自己。我想的很简单,也许我们俩接近后会产生磁石效应,相互吸引,然后融为一体。但我没能证实自己这个猜想,我仍旧不能靠近。在尝试了三次之后,我不能再尝试了,我不止记忆模糊、意识更模糊,甚至很难再打起精神来。我一直思考着有什么方法能接近自己,并和自己进行融合。然后,我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打开并看到了我那已经完全开放了的系统功能,突然想起了雪莲之前告诉我的事。在我原来的世界线里,我的主宰神系统是在雪莲影响之后,自然而然地进行解放,直至在世界末日前完全解放。她曾经告诉我,主宰神系统是可以继续以催化剂让它的蠢蠢欲动更加发酵,如果催化作用足够好,不仅能够冲破监理会的权限钳制,还有可能冲破1号位面的置顶性限制。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主宰神系统并没能对1号位面产生足够的冲击力,这才让我的时间线剪接功能如此受限,只让我看到了过去,却不让我进行改变。这和之前我对付林宇梧的时候一样,因为监理会对它的钳制,所以我使用时间线剪接功能的时候,只能一动不动地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我完全不能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去试图改变过去。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催化当前世界线里的我所持有的主宰神系统,让它更快发酵,成为越发不稳定的破坏性力量,让1号位面产生动荡,这样的话,也许我能因此而钻一点空子,靠近自己进行融合。想到不稳定的破坏性力量,我就想起了雪莲。雪莲不是1号位面的归属之人,她是异类,她也对1号位面产生着破坏性的渗透影响,本身她的存在就是1号位面不会容纳的可怕病毒,但她却在1号位面顺利容身了。我想,我靠近她的话,也许不会发生‘即时遗忘效力’,也许1号位面的置顶性,在她身周是失效的。她是个庞型等级的可怕病毒,她靠腐蚀1号位面而给自己开辟生存空间,就像在太空里这样不容人类生存的地方,穿上了隔离防护服后,就能相对自由地进行活动,不再受极大的限制。所以我去找了雪莲。我变换成路人甲的模样,在雪莲落单的时候,接近了她,并和她搭话。如我所想,接近雪莲,是被允许的,我没有发生‘即时遗忘效力’。我和雪莲在无人的偏僻之处进行了谈话,我向她说明了我还记得的全部来龙去脉,然后,雪莲成为了我的助力。她帮助我躲开1号位面置顶性的强烈影响,并可以以变换后的样貌去与当前世界线所存在的人交谈,还能接触周遭环境存在的事物。”
“那么第三次,为什么没有成功?”
莫卫林问道。“因为世界线发生了偏移。”
江修昊严肃道,“一开始的世界线,并不是如此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