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盯着满脸愧色、低头站在他面前的属下，大发雷霆，“为什么没能找到运货人的IP？你不是说找到世界顶尖技术手了吗？”
“莫先生，对不起。”
那人把头埋得更低，“地下商界似乎对此严防死守，在交易信息确立后，运货人的网络位置立即就中断了信号发送，并且毫无追踪痕迹可循。这一点实在匪夷所思，所有人都对此不知所措。”
“匪夷所思？不过是给自己无能所找的借口。”
莫卫林狠狠拍桌，十分愤怒。期待了这么久，铺垫了这么久，结果却是这种无能为力的结果，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莫先生，虽然很抱歉，但技术手们已经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只要您继续争取到订单，就能一点一点将运货人的IP进行追踪并还原。”
“要多久？”
“……现在的进度是1%。”
他抬起眼来，双眸结满寒霜，“一次1%，你是要我争取一百个订单吗？”
“不是的！”
男人吓得身体一抖，“只要……十次左右。”
这语气如此不确定，一听就是随口胡诌来哄他高兴。只可惜他仍旧恼火，怒火将他浑身拱得发烫不已。“……”他本是满腔怒火地责骂属下的无用，但细细思索后，还是决定先放缓语气。“技术手们是遇到什么困难？为什么无法追踪，大概描述一下原因。”
“……据他们汇报，地下商界似乎有意屏蔽了自己服务器组的IP所在。”
“这是废话，难道地下商界会大门敞开，任人随意入侵服务器吗？”
“不是这个意思……技术手们的汇报是，地下商界完全隐藏了服务器所在之处，毫无追寻踪迹，就像……完全屏蔽了外界网络信号，形成自己的局域网一样。”
“……我虽然不懂互联网之事，但我也知道，地下商界要向全世界输送共享网络，既然如此，就一定有迹可循，怎么可能是局域网？”
男人踌躇半晌，还是决定说出实话，“莫先生，我先向您致歉，我刚才对您有隐瞒之意。”
他眼神顿时锐利起来。男人浑身一震，“……这批顶尖技术手们认为地下商界的自我隐蔽能力极强，他们无能为力，所以已经一致决定集体退出，高额酬金也舍得放弃不要。不过您放心，我们正打算再寻一批技术手来进行追踪，一定可以追踪到地下商界的服务器组，并窃取其中核心数据进行篡改的。”
他听罢，脸上恼怒顿时平息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惊讶，“集体退出？”
要知道，这批技术手是由世界上的顶尖黑客组成，连各大国隐藏最深的军事秘密、政治情报都能挖出来。他们虽然是不同国籍的人，但却不隶属于任何国家，只为钱而办事，只要钱给的到位，他们什么事都干。他在安排手下聘请他们的时候，是了解过市场雇佣价的，并且给了他们比市场价高出一倍的酬金，他们也爽快答应。这样一群为了钱，连自己亲媳妇裸照都能毫不犹豫扒出来的唯利是图小人，竟然会一致决定退出？他终于意识到，地下商界……不，应该是监理会，到底是怎样难缠的存在了。他坐在原位沉思了一会儿，摆摆手，让大气都不敢出的手下先出门去，自己则用防窃听的专线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传来一个低沉沧桑的声音，“未来首富，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给我介绍的监理会负责人，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他决定单刀直入，和聪明人绕圈子太浪费时间。“你希望从他口中知道什么？”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嘲笑，“他知道的已经是极限了，而他也将所知道的全都告知于你。”
“……我只知道，监理会是地下商界的真面目，它在乐此不彼地以1号位面，也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为蓝本，创建不同的异世界，但目的不明。每个异世界都有相应的位面管理员，1号位面也是监理会管辖之下，自然，1号位面也有管理员。管理员自然是权钱地位皆处在顶峰的世界首富，若我能成为世界首富，管理员的头衔自然就落在我头上。接下来他便是替我牵桥搭线，成为地下商界的初级交易商。交易规则是我自己了解的，成为高级交易商的捷径也是我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巴结其他成员得来的情报，那个人所知道的，就仅仅只有这些吗？他真的是监理会的负责人？”
“未来首富。”
电话那头声音变得冷漠起来，“你是忘记自己说过，你不需要别人的施以援手，只要把你领进门，你就能凭本事在五年内上到世界首富的位置？你现在是在抱怨他给你提供的情报不够，没能给你大开方便之门吗？”
他被这略显轻蔑的语气激得有些恼火，但碍于对方给自己领入门，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我没有要他给我直接开后门。只是，监理会似乎是不同寻常的存在，不能用1号位面的常理来度量，它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必须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对症下药。”
“这些深藏于海底的秘密，恐怕还要你有本事造出一艘潜艇来，才有资格观测并发现它。站在岸上大喊大叫，要求别人直接带你下海，恐怕想得挺天真。”
“……你意思是叫我兑现承诺，五年内成为世界首富再探讨这个问题。”
“我觉得我的意思很明显了。”
此时的他心中没有被看轻的恼怒，反而感到沉重至极。地下商界是他在一次慈善晚会上探听到的秘密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途径后，邂逅了电话对面的这个人。他名不见经传，他默默无闻，他甚至身价不及自己一半。起初他不信任这个人，但这个人沉稳的气度折服了他，令生性多疑谨慎的他，对一个初识不久的人交付了百分之八十的信任。果然，这个人不负他的信任，带他接触到了地下商界的负责人。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是地下商界的交易商成员，却能带自己结识地下商界负责人。据他的解释是，自己所拥有的财富和身家达不到地下商界的入门标准，还在为入门而不懈努力地做准备。但他怎么都不相信。他总觉得这个人在隐藏着什么，虽然他暗地里调查过这个人的身世背景，从纸面实力上来看，不太可能。也许是他过于多疑了。他没有再纠结于这个人的来头或是隐藏目的，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如何进入地下商界之上。成为其中一名成员，意味着他的面前，开放了一扇自由交易的大门，全世界的财富就展现在他面前，任他肆意摄取。这种诱惑，他完全无法抵抗。只是，这个地下商界的负责人给他带来的消息，却是如此令人震惊，开放在他面前的，不止是财富之门，还有它背后深埋在黑暗中的无底深渊。他深叹一口气，“……我知道了。”
“那挂了。”
“等等。”
“嗯？”
“我想问你一句话。”
“问。”
“为什么选择帮我，你明明也在争取进入地下商界，成为其中一名成员，而你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达到入门标准就能跨过那个门槛。”
“不为什么，我高兴。”
“……如果我能够顺利成为世界首富，你会告知原因吗？”
“如果你能够做到，我将告诉你更多关于监理会的背后秘密。”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