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昊看着她说话逐渐微弱下去的势头，看起来确实因为蒸发了一些水分而感到死亡的威胁，这才如此配合地主动出声。“有问必答？”
“有问必答。”
“这只橘猫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头，它只是一个可以说话、并且答应给我选择金手指系统，更能带我来这个异世的媒介。”
“……鹿暖尔小妹妹，你说的都是我已知的事实，没什么参考意义。”
“它对你的事情很清楚。”
“……哦？”
“它知道你身上带着的金手指系统是什么，但可惜我没有把你当一回事，所以它说的关于你和那个姓奕的大叔的事儿，我全都没听。”
说着，鹿暖尔将自己的这一滩水重新变换成立体状的人头形状，露出了清晰的五官。她目露怨恨，幽幽道，“如果我没有那么自满骄傲，愿意听橘猫的话，我想，我今天不会是这种下场，你也不能如此得意忘形。”
江修昊笑笑，“那是，我曾经夸过你，假以时日，会是个有点本事的政客，不用靠黄磊明，也能搅动整个世界的格局。你输就输在没有任何经验，想法过于幼稚。我刚开始和你接触时候，因为对你的期望值太低，所以当你表现出来你和我期望值并不相符的深远想法时候，我为之震惊，并且给予了你极高评价。但随后，我就想明白了。你的想法只是理所当然的设想，并没有经过现实检验。我对经济学和社会格局的问题研究不多，自然就会被你这听起来很吊、实际上非常狭隘幼稚的想法而震撼。但是到后面，我只是仔细深入地研究一下，便知道你所说的有多么幼稚可笑了。我即便放任你不管，你也不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后果。”
鹿暖尔并不服，“既然你那么笃定我不会成功，那你为什么不放任？”
“放任你的话，你除了把这个世界搞得一团糟以外，不会再有任何后果。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却是整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我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乱套了又怎样，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不用管跟我有什么关系，话题别扯远了，我看你这干涸的速度可经不起你跟我在这儿闲话家常唠嗑。”
江修昊盯着地上的鹿暖尔，“你是怎么得到你的金手指的？”
“……我刚才说了，是橘猫给我的。”
“那你是怎么遇到它的？”
“就是走大街上，有一天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来，告诉我我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实现我的抱负呗。”
“喔，一只猫在你面前口吐人言，还说出如此奇怪的话语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要觉得奇怪？我一直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是平常我们没那么容易碰上而已，不代表一些超出我们常识范围的事物就不存在。”
“嗬，你就不怕是妖怪成精了，把你诱骗走了把你拆吃入腹。”
鹿暖尔瞪他一眼，“傻子，你在原来世界里是与世隔绝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个坊间传言吗？有人在卖系统金手指这样的神奇东西，还有很多人因此失踪，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们都非常确信，他们一定是带着系统金手指去了异世。现在我也以身试法，试验过这传闻是真的了，我为什么还要质疑？”
鹿暖尔很显然脑子思维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估计危不危险这种事情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江修昊并不想跟她争论这没意义的话题，只说道，“那你现在这意思，就是告诉我，这只橘猫……就是那个卖系统的小贩？”
说话间，江修昊将视线放在了橘猫身上，却见它没有做出任何惊讶的神色来，只是瞪着一双棕色的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一时之间，江修昊猜不透这橘猫对这种猜测的态度是什么。毕竟判断一只猫的表情，比判断一个人要难太多。“我怎么知道？橘猫只是猫，虽然可以口吐人言，但它也做不到进行人类买卖吧。”
江修昊看向整个透明而泛着水波纹的鹿暖尔脑袋，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来。毕竟变成不断波动着的水形态，根本难以观察细微表情的变化。不过，鹿暖尔这说话带着明显敷衍的态度，一听便知，她并没有多少和自己真诚交流的心。“鹿暖尔，如果你拿这种敷衍我的态度来跟我对话，那咱们就不必说话了，我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和你俩耗着没有任何问题，反正着急的，绝对不会是我。”
鹿暖尔一听急了，赶紧把自己方才不小心又拾起来的傲慢和自大丢掉，低声下气道，“……我没有敷衍你，你再问我吧，我保证好好回答。”
“我懒得刨根问底，你自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吧。”
江修昊一个后仰，直接大字型摊在床上说道。“……我是在十七岁那年上学回来的路上遇到橘猫的。当时传言闹得很厉害，很多人都声称见过卖金手指的人，也声称自己身边朋友买过金手指，然后一去不复返。这传言真真假假的，反正闹得是满天飞，我对此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就在这时，橘猫出现了，它告诉我，它可以免费送我金手指，我不必出钱，就能自己选择想要什么金手指。当时它口述了一大堆类型的金手指给我听，我只对自由设定功能的金手指感兴趣。橘猫很爽快地给了我，并让我自己选择要攻击型还是防御型还是功能型，我考虑过后，很贪心地找橘猫要了两个金手指。没错，一个就是绝对防御系金手指，一个则是功能型自由设定功能的金手指。橘猫没有立即答应我，而是问了我这么做的想法是什么。我回答它说，没有什么想法，我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更不喜欢疼痛，所以只要了防御系金手指做我的安全保障。至于功能型的自由设定功能系统，它涵盖的范围之广，能够让我发挥更多奇思妙想。橘猫听过我的想法后，只夸我是个乱世奇才，然后就答应了我的请求，额外给我增加了一个绝对防御系的金手指。它说，我是头一个身上携带两个系统还能不发生互斥效果的人。”
江修昊听到这儿，憋了憋笑，还是摆出专心的模样继续听下去。他和奕戊可不就是双系统上身么？也不见他俩有什么发生互斥的后果。这橘猫估计忽悠她呢！夸她一顿让她美滋滋，自以为自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屁颠屁颠就答应跑来异世了。“然后，橘猫开始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
鹿暖尔这句话成功让江修昊走神的魂儿拉回来了。“它说，我到异世去的话，会有个假装正义的家伙前来坏事，让我放弃自己的抱负，回去索然无味的原来世界。我当时没有听清，只知道你姓江，而另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则是姓奕。我对外人向来不甚关注，即使是当面见过五六次的人，我也认不得，毕竟我懒得去记他们的样貌。所以，对于你们这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在没有对我造成紧迫性威胁的时候，还不足以让我引起警惕，我也就对橘猫告诉我的关于你们的事情，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我所获知的有关于你和那个姓奕的消息，便只是你们的姓，以及你们身上也携带着比我的金手指还要强上千百倍的‘系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