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断断续续、一波三折维系了三个月的语化战争竞赛的正赛决赛日。一大清早,场馆门前是围满了人山人海,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想要看奕大帅夺得头名的平民们是自不待言,也不乏扛着摄像机、拿着手持话筒的媒体记者,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等着馆门打开。昨晚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搞得144号位面的氛围蠢蠢欲动。黄磊明除了让所有媒体以同一种立场去报道奕戊和谢东坤之间的表演赛事件以外,散播了各种富人阶级阴谋论,更非常绝地找人做了关于“奕大帅”所讲述的蚂蚁的故事解析专题,标题还非常博人眼球:《蚂蚁的故事映射社会?从工蚁的悲惨命运看平民现状》。黄磊明授意过的专家在专题里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剖析得犀利而一针见血,甚至直接把江修昊所讲述的蚂蚁的故事里没有体现出来的,对于当前144号位面的现状映射也硬是“过度解读”了一遍。专家们直接把谢东坤所说的“资产阶级对社会是必要的”观点批判得一无是处,并对此进行了颠覆性的解说,向全世界传遍了无产阶级,即平民们方才是社会运转的主力军,且也应该作为世界的真正话事人而存在的观念。富人们对媒体如此“抹黑”自己感到极度不满,但是无论如何投诉,还是如何托关系,往日里收点钱就能听从自己命令的家伙们,此时却如铜墙铁壁般坚硬无情,任凭怎么软磨硬泡都不为所动,坚定了如此报道的心。这一晚上大风大浪的过去,整个144号位面已然是暗潮涌动,每个人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是一颗被激活过来的火热的心。毕竟144号位面民智初开,他们分辨不出来媒体正在以同一个立场来对此次事件疯狂添油加醋,也意识不到媒体在带铺天盖地的节奏。况且媒体是在一边倒地为平民发声并呼吁不公,平民自然对此更不觉任何不妥。平民们因此第一次觉醒了对自己应该作为主人公而存在的认知。鹿暖尔全程没有出来发声,或者说,她已经不可能出来发声。猫在江修昊手里,她被禁足在那个粉白色的少女房间里,得不到任何外界讯息。她的金手指只是绝对防御性作用,对打破这简单的人力封锁根本没辙。所以,144号位面现在是任凭黄磊明和江修昊两手遮天,怎么推波助澜都无人可敌,势不可挡。当然,听黄磊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执行过程中还是遭受了议员会阻拦的,要不然也不会要江修昊和奕戊在台前做大戏以转移视线了。不过,黄磊明是个有手段的人,江修昊拜托他做的事情,他一一应允,且每一件都做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缺。深沉而雷厉风行,果断而不失手段。江修昊是深刻感受到了这个又矮又丑的老男人的魅力。如果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哪怕144号位面的社会格局比1号位面简单许多,但要成为三千万人的巅峰,也绝不是等闲之辈。难怪鹿暖尔那小丫头片子居然对黄磊明动了心,要他是女人,他也要对黄磊明动心了。帅的男人随处都是,聪明能干有手段的男人可是千万里挑一都不一定挑的出来一个。江修昊庆幸自己不用对上黄磊明,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但是对付一个这样聪慧能干的人,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下搞事,那他得费多少工夫?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不是。江修昊和黄磊明两人合作无间,把事情和局势一步一步地推到了现在,而最后一步决策,则就在今明两天的正赛决赛日。经过前面一轮的单循环赛制,江修昊作为第一名是自动胜出,不必经过第二轮的双循环赛制,直接就进入了总决赛。奕戊作为第二名还得要参加第二轮双循环赛制,最后决出前一百名排名。正因为奕戊今天有比赛,这才吸引了如此多的民众和媒体眼光,将这比赛场馆围得水泄不通。江修昊站在场馆顶上,俯视着面前一切,感到了一丝百无聊赖,他打了个呵欠,顺带再看了一下奕戊的位置,确认他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来了,奕大帅来了!!”
“奕大帅!你好帅!”
“奕哥哥!看我看我!”
“啊啊啊啊啊!听说奕哥哥还没娶妻,我要嫁给他!!!”
随着下面围观群众的欢呼声,再夹带着无知少女的尖叫声,奕戊在人群中现身,民众们皆纷纷给他让路,为他欢呼,奕戊简直是一副救世英雄一般的做派,挺直了腰杆子,一脸微笑地朝两边挥手,顺带还把猪脸伸过去让少女们亲了一下,引发一阵又一阵的尖叫,整个人意气风发,得意忘形。江修昊抱着双臂,看着奕戊那享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狗比东西,嘴上说自己作为杀手,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愚民的认同,结果给他扮演一个英雄角色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投入,还要因此而满足。真香。奕戊是一步三回头地到了场馆前,而后面来的晋级决赛的富人代表们的车辆却被围观群众拦得严严实实,哪怕他们狂按喇叭,但民众们一点儿也没有给他们让路的意思,即使他们想下车也没法下,只能像困兽一样在车里干着急。奕戊到了场馆前站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富人代表们的黑色车辆被民众们故意堵在了人群里,于是拿起大喇叭就说道,“嗨!后面的朋友们,给人家让让路!人家来输一趟比赛还挺不容易的,做人得善良一点,不能像某些吃人血馒头的东西一样嗷!再说了,你们不让我的猴子们进来,你们今天要看什么耍猴戏啊?”
这一番贫嘴又让民众们哈哈大笑,顺带着也给车辆让了路。虽然车子能够前进了,但车子里的人无一不是满脸恼怒,憋屈得差点要爆发。“洪先生,那个叫奕大帅的,实在是欺人太甚!”
车子内蹭车的某富人代表对着坐在身旁的洪景忿忿不平地抱怨。“就是啊洪先生,卢锦言不知所踪之后,在富人预选赛中胜出且为第一名的您就成为我们的新话事人了,您难道也不能阻止那些媒体们乱七八糟的报道吗?您都不知道,我昨晚在家里甚至遭到了有人往我家庭院砸石头搞破坏!”
洪景皱紧了眉头,却一言不发。他怎么可能没有去联络过这些媒体?只是遭遇到的冷硬无情的拒绝,让他大出意外,也让他不知所措。警局也在上次的暴动过后被政府暂时性撤销了,警局里的自己人都以擅自离职、执法不严的理由被全部撤职,而自己在其他执法部门的关系也同样都不能用了,无法用强硬手段威胁这些媒体。昨晚他派出去的人跑了一晚的关系,无论是好说歹说,以交情说道,还是以重金利诱,得到的全是闭门羹。有钱却不能使鬼推磨,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是怎么回事?而且鹿暖尔小姐也联系不上,实在是令他一筹莫展。“……没关系,那个奕大帅只是个跳梁小丑。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只是个第二名。”
“……您的意思是?”
“今日看谁稳坐第一名就是了。”
洪景随口敷衍了一句,脸上从迷茫转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