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昊和尤语蔓两人打车一路到了市中心闹区的餐厅,还特意选了火锅这种人多热闹的餐馆,两人一同坐下后,看着四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终于能够松一口气。“昊子,你现在感觉如何?还会觉得身体沉重吗?”
尤语蔓担忧地看着江修昊问道。“没了,现在完全恢复自如,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妥,甚至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尤语蔓看着他原本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就好,刚才你整个人像块钢板似的坠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我三魂不见七魄,怎么摇晃你,你却连个头发丝儿都不动。”
江修昊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对这事也不清楚为什么。清醒之前,我的脑海里只感觉一片混沌,我是有意识的,但是我的意识似乎被淹没在波涛汹涌的巨浪里,一浮一沉,但浮的时间很少,沉下去的时候更多。这感觉……就跟平常我们在很疲累、准备入睡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脑海中还有意识在活跃,但是已经陷入不清醒、没有逻辑的地步了,随时随地就要陷入失去意识的状态。你的呼喊声我一直断断续续地有听见,包括你对我的呼唤,朝楼上住户的呼救,我都隐隐约约地能听见,也正因为你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能将沉下去的意识重新唤醒,让它能够浮出来,不至于完全沉没。”
从自己醒来后,尤语蔓的声音就一直是嘶哑的,失去了原本的清澈脆甜,风铃碰撞般的天籁之音变成了七十岁老人那般难听,可想而知,她在自己昏昏沉沉之际,是拼尽全力地呼喊了多久。听见自己那看似无用的呼救竟然是有效果的,尤语蔓摸了摸还在发热的喉咙,嘶哑着声音说道,“能帮上你就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在做无用功,更以为我所给你设立的新辅助功能反而害你丢了性命。”
“哪怕我因此丢了性命,你也不能自责。”
江修昊拉过她的手,稳稳地握在掌心里,“如果没有你,我已经被那把西瓜刀砍成两半了,还谈什么你害不害我丢性命?”
“……我还是太没用了。”
想起刚才的事情,尤语蔓还是感到心有余悸,“假如……假如你的主宰神系统还是受到1号位面的绝对置顶性影响,不能生效,那么我们还是必死无疑啊……”“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江修昊是了解尤语蔓的,她没有自己这样厚脸皮,哪怕自己有锅,他也能很快就甩开去,过得那叫轻松愉快。比如说,他在178号位面不小心杀掉的那几十个冒险者。在当时他是自责的,但那也不能怪他,他是问题的解决者,可不是问题的制造者,就算按1号位面的法律来判,那也和他没关系,他只是紧急避险,躲过了攻击而已,导致了那几十人的死亡的原因可不是他。江修昊随后就很快忘了这回事,但如果换做尤语蔓这样的人,肯定要自责很久,她一定会纠结,如果她用拥有金身buff的肉身挡下那攻击,那几十人就不必死了。现在即便他们已经逃过一劫,尤语蔓还是难免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和自责。尤语蔓看着江修昊担心自己,于是扬起唇角,对他展露一个温暖的笑容,“好,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不想了。对了,现在的我们在这儿,那在我家的原来的我们出门后会去哪里?还会跑去巷子吗?”
尤语蔓在路上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又好了,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此时正好是八点,正是他们在巷子里遭遇冒牌货江修昊的时间。“出门后在巷子口时候就会消失,时间点接上之后,只剩下我们的存在。”
江修昊的回答令尤语蔓吃惊,“我曾经听说过时间悖论,过去的我们不能跟未来的我们共存啊。”
“是这样没错,所以过去的我们消失了。”
“但是,刚才七点到八点这时间段里,过去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共存了,要说时间点上出现悖论,那也应该从七点开始,而不是八点。而且应该是未来的我们消失才对,因为没有过去的我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啊。”
“我想了一下,应该是不会在别人面前进行重合的。”
“重合?”
尤语蔓对他说的这个词感到疑惑。“七点到八点的时间里,1号位面里出现了两个我们。过去的我们正在和尤成宇,也就是你爸妈发生时间线上的交叠,所以并不会消失。直到他们出了门后,去到和其他人没有交叠的时间点时候,就会和未来的我们发生重合,也就是他们所发展的时间线和我们正处于的时间线重合了,后续发展变成了我们现在。”
“啊?”
尤语蔓感到一脸懵逼,在脑海中消化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如果说不跟其他人的时间线交叠的话就会二选一消失,那我们在七点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人在巷子里,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也没有人看见我们啊,那消失的不应该是我们吗?”
“……因为我们并不是穿越时空。”
江修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敢确定,“扭转了时间线,并让时间线发生重合的人,是我,而过去的我做不到这点,所以自然而然的,是过去的我消失了,现在的我留了下来。”
“……怎么会?”
尤语蔓惊住了,“虽然我的辅助系统功能不知怎的,让你的主宰神系统能够在1号位面生效,但是,改变时间线这点,不可能做到这样吧?你曾经在对付林宇梧的时候用过时间线剪接功能,但是只能借此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不能操控时间线的!”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忘了178号位面被龙王莎莉娜毁灭,濒临崩溃,被监理会下命令将178号位面连同我和你的数据一并彻底分解,但我强行使用时间线剪接这个功能,将整个178号位面救起来了吗?”
“……但是,就算证明你的可以做到的范围上限提高了,那也是在异世才做得到,在1号位面的话……”说到这里,尤语蔓戛然而止。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个携带着主宰神系统的冒牌货,不也能够在1号位面使用主宰神系统吗?而且自己的辅助系统也对江修昊生效了,让江修昊也能够在1号位面使用主宰神系统了,说不定1号位面的置顶性这个设定都是假的,只是监理会用来不开放权限的借口而已!江修昊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1号位面的置顶性,这个是真的,监理会没有说谎。不止是我,其他入侵者们,包括你,身上都携带着在别的位面能够生效的系统金手指,但是回到1号位面就失效了,变成了完全消匿的东西,这并非是通例,而是因为我是特例。”
说罢,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握了握,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我想,你的辅助系统能生效,而我又能做到这样的特例,是因为身上有种异常的力量。”
“特……特异功能?”
尤语蔓脑海中只冒出这个词来。“特异功能?”
江修昊一愣,随即笑起来,“如果非要这么说,也无可厚非。监理会似乎在因为这件事,不停地让奕戊追着我进行调查。而刚才那个冒牌货的我,估计也是奕戊假扮的,借着你的安危来把我逼到绝境,看我能不能够在愤怒中打破界限,在1号位面也使用主宰神系统。如果逼失败了,奕戊可以顺应心之所想,借机报仇杀掉我,事后称失手;如果逼成功了,那就是完成了监理会的嘱托,估计有利于他和监理会的私下交易,无论怎样他都是永远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