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比赛题目的范围规定，你又是怎么制定的？”
江修昊走至她的粉色蕾丝桌布铺垫的精致餐桌旁，拿起桌上的饼干毫不客气地吃了一口。一大早的，什么都没进食，他确实饿了。鹿暖尔对这两个无端闯进自己私人专属地方，一个不客气地占据自己的沙发，另一个则不客气地吃自己的零食的家伙，竟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认真回答江修昊的问题。“我可没有制定题目范围。要知道，虽然只有富人预选赛是有场景辩论，但是富人参赛者一共四万人，两两对战，也有两万场次之多。题目不能重复，否则看比赛的家伙会知道辩论的逻辑，进而拾人牙慧，也可以提前做好辩论准备。如此一来，就要起码准备好两万个不同的辩论题目。初赛过后还要预选赛决赛，还要另行准备辩论题目，而进入正赛后还有场次比赛，如果我全部都要亲自制定，就算吃喝拉撒什么无聊小事都搬上题目范围，给我一年时间我也给不出数量这样庞大的辩论题目。更何况，就算我把这题目命名范围的制定工作分发下去给别人，那也不会对比赛结果产生有效效果。如果比赛双方参赛者抽取题目时候正好抽到两人都对此不了解的，那么勉强为此进行辩论不会有任何效果。所以，我不可能去制定题目范围。”
江修昊一愣，“那你那些题目到底哪儿来的，裁判那些人随便出的？”
“当然不可能啊。”
鹿暖尔哼道，一脸不满，“我刚才说了嘛，随便出题目只会降低比赛效果！笨蛋！比赛题目会根据参赛双方的实际情况上观点的矛盾点来进行题目选定，当然，对决双方也不是随机抽签决定的，也是这种机制下安排好比赛对手的。比如说，资料显示江大叔你和那边那个傻大叔，在某个观点上有分歧，比如江大叔赞成将我劝回家，但那个傻大叔却想直接用暴力把我打怕了再逼我回家，在劝我回家这件事情上，你们俩采取的措施不同，观点也不同，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矛盾点。那么，比赛系统检测到你们双方对此分歧很大，各执一词的时候，就会将你们排成同一个比赛场次并互为对手，然后出这样一个辩论题目，‘如何劝鹿暖尔小可爱回去现代？’你们俩也会因此将分歧观点摆出来，并进行一番两分钟内的辩论。”
江修昊听愣了，“系统检测？哪来的系统检测？就算你有整个世界的人的资料，但这个世界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脑，你哪来的电脑帮你检测分析？还能储存这样庞大的数据量？”
“这个你就不必管了，这是秘密。”
鹿暖尔却不愿意再说了。“……”江修昊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转而问道，“那你的数据库能保证分析出来的双方参赛者的矛盾点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吗？你的系统检测可以恰到其分地安排好这么多场对参赛双方来说都有足够争议性的比赛题目？假如其中一人持有的观点并不那么确定，甚至在对方开口辩论后就信服了呢？”
“呀，江大叔，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进行过有辩论背景的语化对战？假如其中一方被说服了，无法辩驳的情况下，会一直将攻击权交给另一方，而自己的心理素质也会受到影响呀！在这种情况下，连续攻击会很容易产生一击必杀效果的哦！”
鹿暖尔眨着眼睛，“至于你说，我的系统检测到底能不能恰如其分地安排好这么多场足够有争议性的比赛题目，我只能告诉你，平民预选赛采取无场景无题目辩论，就是因为参赛者众多，难度极大。但是富人预选赛和正赛题目就不必担心了，这点小问题还是应付的来的。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江修昊看她半晌，忽而笑道，“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吧？”
“哼，你要破坏这次比赛吗？这可是犯规的哦！”
鹿暖尔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但江修昊瞧见了她眼底的不屑与鄙夷。她在鄙夷自己使用卑劣手段阻止她。“破坏这次比赛又能如何，比赛没了，还能举办下一次，你已经把所有人的期待都勾起来了，差的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形式被破坏了，根本不影响你达到了初步、也是关键目标，只要全民有所期待，这个比赛随时都还能重新办起来。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守着你办比赛，办一次毁一次，跟你耗耐心。”
鹿暖尔恼色渐敛，有些意外，“哦？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自然不可能告诉你。不过，我能说的是，我不仅不会破坏你的比赛，还会积极参与其中。”
这下轮到鹿暖尔愣了，“……你想参与这个比赛带动的社会循环？”
江修昊耸耸肩，“谁知道呢？希望你的系统能够尽快升级，我想看看你下一步还想做什么。”
鹿暖尔心里一紧，连忙伸手抓住转身要走的江修昊，“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好歹说个清楚。”
江修昊却也学她来卖关子，把她刚才说的话复制粘贴，“这个你就不必管了，这是秘密。”
江修昊挣脱她的手，朝躺在沙发上的奕戊打一个响指，随后原地消失，奕戊坐起身来“啧”了一声，也就此消失，只余下鹿暖尔一人在。此时鹿暖尔房间大门悄然敞开，橘猫又回来了，闲庭信步地走至发愣的鹿暖尔面前，喵喵了几声。鹿暖尔看了看喵喵叫的橘猫，没有说话，蹲下身子抱起它，又回到了粉白色的心形沙发上坐着发呆。江修昊和奕戊两人隐身在旁等候许久，也没等到那只猫再开口说话，甚至两人轮流对它扫描数次，都显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擦，咱俩刚才是一起出现幻觉了？”
奕戊直接蹲在鹿暖尔抱着的那橘猫面前，瞪着眼睛一直看它。然而橘猫只是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鹿暖尔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表现得和普通猫完全没有区别，奕戊看不出半点端倪来。“……”江修昊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俩刚才是一起听见的，而且是鹿暖尔不知道我们来的情况下，不可能是假的。……这两只橘猫是同一只吗？”
奕戊肯定地说道，“是同一只。”
他指了一下橘猫头顶上一块白毛，“刚才那只猫头顶上也是有一小撮白毛，我看得一清二楚，前后两只猫的头顶白毛位置和面积都是一样的，我敢肯定是同一只。”
江修昊狐疑地看了一下一言不发的鹿暖尔，再看看那只橘猫，过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她们再进行对话。奕戊等得不耐烦了，说道，“刚才鹿暖尔背对着我们坐在沙发上，我们也看不真切。也许是鹿暖尔这个性格怪异神经的女人，自己在和自己对话，把另一个说话的声音说得细声细气而已。她这种喜欢独处的家伙我见过，因为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常常想些有的没的，所以经常在脑海中自己跟自己打架，一边提出观点，一边否定自己，精神分裂似的。”
江修昊也不想在这儿耗费时间了，只点点头道，“算了，一只奇怪的猫罢了，只要把鹿暖尔赶回去1号位面就可以了，管这只猫做什么。”
两人就此传送离开，偌大的少女心房间里，终于只剩下鹿暖尔，和那只始终不曾说话的橘猫。一会儿后，忽而那只橘猫瞪大双瞳，嘴巴一张，说道，“应该安全了。真是千钧一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