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便敏锐地感觉到有人盯上了他们，并第一时间意识到有人跟在了他们身后，伺机而动。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哪个路人注意到江修昊说话的声音和那凶手语音很相似，想跟上来看个究竟了。奕戊虽然讨厌江修昊，但他现在可还要靠着这个没皮没脸的东西去将鹿暖尔赶回去1号位面，所以已经不像前几天那般，只幼稚地想着给江修昊带点麻烦了。他得考虑让这个狗东西有个安静的环境得以进行他的破计划。尤其是这个狗东西，还特别喜欢以原貌来进行活动，如非必要，是一点也不想变换成其他人的模样的。所以，指望他全程变成别人的模样去活动是不可能的。江修昊难得对他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来，“可以的，你这敏锐程度比我强，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这样拥挤吵闹，你也能注意到有两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上咱们。”
毕竟江修昊再怎么反应速度迅速，处理突变时候能够急智横生，但终归二十多年来都是以普通人身份生活的。如果这大街上的路人稀稀疏疏，也许他还能注意到不对劲。但这样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他还真的很难注意到有人在观察并跟踪自己。这种敏锐到可怕的警觉性，只有奕戊这种从小开始训练的杀手才能拥有。“哼！这两条只是杂鱼而已，如果换上是我盯上你，你已经被我一刀割喉，而且等你想回头看看我是谁的时候，我已经隐入人群里消失了。”
奕戊见他如此真心实意地夸赞自己，不由得心里有些小得意。“是，是。”
江修昊敷衍地附和两句，本想不再理他，但随后却突发奇想，想趁热打铁，趁机挖一下奕戊的过去，于是试探着用话刺激他，“你真当我是你杀过的屁小孩呢？你靠近我三米内我肯定就警觉了，你又不会轻功，还能悄无声息？”
“什么杀过的屁小孩？”
奕戊果然上当，怒道，“我可不接杀小孩的单子！不是因为我不忍心，也不是跟你似的有啥圣母心，是因为这种事情，普通的流氓都做得到！要我一个顶尖杀手去对付一个小孩，我可不屑于做这么丢人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难度太低，报酬也很低！老子不做这么亏本的生意。”
“哦，那女人杀吗？”
江修昊语气随意地问着，仿佛只是顺着话题随便一提。奕戊果然没察觉到什么，也顺着往下说，“那得看情况，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妇女，那和不杀小孩的理由一样。我只接高难度单子，所以暗杀对象一般是商界大人物。那种任务的暗杀对象因为地位高，所以身边保镖无数，住所和办公室更有严密警备，所以难度极大。正因为这种高难度，金主出价高昂，给钱也爽快，我只对这种单子感兴趣，其他的都看心情接，大部分时候不会接。也有政界的来找我，但我惹不起，不是因为我能力不足，是因为那可是大事，我不会自找麻烦。”
说罢，奕戊斜睨他一眼，傲慢地冷哼道，“你这样的普通到像是一滴融入大海就找不见的水滴，要是在1号位面，我完全可以选择任何地点杀掉你，你哪怕躲在老鼠窝里憋着都没用。只可惜我之前贪财，接了个惹不起的大单子，一下子把我的职业前途毁了，还被监理会摆了一道，以此要挟我为他们无偿做事！哼！”
奕戊说到最后，也不知是怨恨还是懊恼，原本有些偏女人的阴柔声线，竟说得十分低沉。“哟。”
江修昊似笑非笑，“那你这神奇的本领从哪里来的？无师自通？”
奕戊却不回答了，斜睨他一眼，“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随口问问，你不回答就算。”
江修昊立即不再追问，脸色淡然地说道。奕戊狐疑地看了看他，“……哼，你到底想在这个贫民窟转悠多久？这又一天过去了！”
“什么贫民窟，这话说的，这里只是平民们经常出没的商业街而已。”
江修昊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说法。“随便！你这几天就光在平民的住宅区、商业街逛来逛去，要说了解民心民意，但你也没向谁打听，也不跟谁唠嗑，就纯粹在那儿看！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啧啧，你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江修昊摇摇头，“你这几天什么都没留意吗？”
“我只留意有没有穿着暴露的漂亮贫民女人，结果没有，让我很失望！”
“是啊，这里的人穿衣很保守，衣服款式也很千篇一律，年轻人里无论男女，个个都是T恤长裤，穿裙子都少见，哪怕穿了裙子，都是过膝盖的。头发发型也是同样的千篇一律，女性的发型来去只有黑长直或者单马尾，男性则基本都是平头或者光头为主。”
“然后呢？说明了什么？”
奕戊不懂他观察这些平民的衣服穿着和发型是怎么个意思。江修昊笑笑，“说明平民们思想固化还是比较严重，这是以前长期吃集体平均分配的大锅饭而造成的思想僵化，习惯了生活上的一成不变，不愿创新。现在社会变革都一年多了，平均分配变成了自由买卖，但人们的思想模式却没有变得开化，或者说，变革时间还不足以开化他们的思想。只是矛盾的是，这种习惯一成不变的平民，却在一年多前这样迅速地接受了作为难以理解的新事物出现的语化备装。唯一的解释我从系统资料上搜到了。一年多前，是这儿的政府大力推广并宣传语化备装，甚至是以‘不配备者不能领取生活金’的强制性要求，让所有人都去配备语化备装。人们别无他法，都榨干家里中老年人一生的积蓄去换取一个语化备装。”
“那又如何？”
奕戊还是没明白他观察这种事情的必要性在哪里。“用尽家中老人一生积蓄去换取一样东西，跟咱们1号位面有一件事很像不是吗？”
“……买房？”
“是。你用尽所有积蓄去做这件事，那你不可能还对它有所抗拒吧？在咱们1号位面，我估计也不是谁都想要拿钱去买房，但是形势所迫，不买不行不是？但是即便是这样带有强迫性，人们也不会对辛苦购到的房子有抗拒性。我想，这里的人虽然思想一成不变，但会这样快地接受语化备装，正是这个原因。而且，走访这几天，虽然他们都有谈论前几天我演的那场戏码，讨论热度和前几天同时发生的凶杀案是同样的，我听见有人对语化备装开始颇有微词，虽然还不敢大声讨论。但是，他们好像还没有什么对于政府的怨言。他们习惯性地接受政府命令，没有人对政府突如其来的决定而感到任何疑惑，也没有人意识到，现在他们有所质疑的语化备装的推广，和政府的决策有着决定性的关系。”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奕戊似乎懂他的意思了，但想来想去，也还是没懂，只能再次发问。“……情报还不够，反正鹿暖尔也还没想好，如何让全民都热情积极地投入到比赛中去不是吗？她还有大把规则要完善，我也有大把时间慢慢逛。”
“——！！？？你还没逛够！？”
神经病啊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