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这样磨磨唧唧,拖泥带水,于是沉下浮躁的心绪仔细一想,估计这个人是有什么风浪要翻一翻。“韦戈非要指控是我将他伤成这样,但又没有任何证据,就凭着身上的伤痕就来碰瓷,如果他一直留着这身疤,那谁能保证他下次会不会心血来潮又来碰我的瓷?我可冤得很啊。”
“江修昊,你什么意思!”
韦戈气得暴跳如雷。“没什么意思,我不想有后顾之忧而已。”
江修昊负手而立,悠闲淡定的气度衬托得憋屈气闷的韦戈像一只跳梁小丑。“我已经说过这事就此了结,还不够?”
女琅不明白他的想法。“不够,我这种清清白白的人平白无故被人泼一身脏水,怎么可能轻易饶过碰我瓷的人?”
“那你想怎样?”
女琅抱着双臂问道。“不用怎么样,韦戈身上携带的主宰神系统已经完全开放权限,那么,他的金身buff可以将身上表皮的伤势恢复。”
女琅挑挑眉,看向韦戈,“你怎么说?消除掉,还是?”
韦戈瞪了江修昊一眼,虽然不想如他的意,但也无计可施。现在已成定局,他要说不乐意,江修昊这家伙肯定还要继续申请监理会介入,现在不适合和他对着干。“我消!”
“现在就消。”
江修昊立即得寸进尺地提要求。韦戈咬紧牙关,看了女琅一眼,见她也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似乎在催促他。他只能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系统商店界面,兑换金身buff。金身buff一上身,韦戈便觉浑身酸痛之感减轻不少,身上的千疮百孔也在慢慢愈合,但心头气却难以平复,反而越来越憋闷。约莫二十分钟后,他身上的伤口才完全愈合,恢复如初,仿佛从没受过伤那般。但酸痛之感仍在持续,他稍微动动身子,刚才被折磨过程中所摔伤的身躯内里不知名之处还在隐隐作痛。看来即便是权限开放到最大的金身buff,也只能愈合表面伤势,对内伤以及后遗症都没有作用。也对,它对体内的病毒是没办法治愈的,不然他还能信了这对狗男女的鬼话,被他们这样折磨吗?在场三人就这样默默无声地看着他伤口愈合,韦戈则感觉自己像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被拿着刀叉的食客紧紧盯着,感觉十分耻辱。“看够了没有!?我身上已经都好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韦戈高声尖叫着发火。江修昊却突然动了,走到他身边仔仔细细地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光滑没有血痕伤疤之后,便点头道,“唔,看够了。”
韦戈对他的举动气结,但又不能当着女琅的面揍这个狗东西,况且自己动手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只能自己憋着熊熊燃烧的火气,憋得快要内伤,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觉得自己待在这儿多一秒都要随时魂魄动荡升天,于是打算传送离开,趁着江修昊不在,去将顾明远那老太婆逼起来给他治这污病。但没想到江修昊竟然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肩膀,笑道,“不急着走,还没完呢。”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还要做什么!”
韦戈捏紧了拳头,血红着眼睛,努力忍住动手的冲动。“监督员,我请求监理会介入,不过我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反过来控诉韦戈的行径。”
江修昊并不看他,而是转向女琅如此说道。女琅眉峰紧皱,对他露出警告神色,“江修昊,你要知道适可而止了,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当然,你是监督员,你说了算,韦戈身上的谜之伤痕这件事已经了结。而我要控诉的是另有其事。”
“……如果你想指你修改时间线之前,韦戈的所作所为的话,监理会已经对此作出判决,而且也正在对韦戈进行跟踪考评,不必你置喙。而且你也要清楚,你和韦戈都是带有污点之人,你随意修改时间线这件事的后果也有待观察,一旦有任何动荡,如果查出原因是出自你修改时间线的后果的话,你也将会被判决定罪。我劝你最好不要把这些已有定论的事情拿来做文章。”
这种敏感时期,女琅是不应该和江修昊说这种类似提醒他小心注意、这样有失公平的话的,而且即便她要说,也不想当着韦戈的面前和他说。但是,眼见着江修昊越来越过分,似乎不知餍足,还想继续往大了搞,让她很是不满。她必须严词警告一下他,让他不要得意忘形,把自己也搭上。“当然不是,我知道监理会对之前的事情自有判决,而且不也早就判了么?不然韦戈为什么还会站在这儿,还能来碰我瓷?”
江修昊后半句话略带讽刺,暗指监理会判决不公的意思。女琅心中更是不满,态度也严厉起来,“注意你的说辞!”
“嗬。”
江修昊低声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没有接话。“那你想控诉韦戈什么?”
女琅看他这态度,知道他这人不吃强硬这套,只能放软了语气,转移话题。“控诉他不做事,不办事,意图抢我功劳,并且试图杀害无辜,还对尤语蔓痛下杀手。”
说到最后一句时候,江修昊脸上的笑意都冷了几分。告状这种事情,他不是不做,但他不会像韦戈做得这么low。告状的意图自然是要搞对方,但如果一次搞不死,不能一击得手的话,江修昊不屑于去做。只有掌握绝对证据,可以让韦戈一发入魂,直接滚回家,从此不必再看他出来恶心自己,江修昊才会选择搞他。而且是费尽心思去搞他,剥夺他所有苟延残喘的机会,让他毫无生存之机!尤语蔓对他这波操作也懵了,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以这个理由去控诉韦戈。按照之前他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虽然他没有说得明白,但尤语蔓以为,他是要控诉韦戈不务正业,这种紧急时候还在流连花街柳巷之类的理由。虽然听起来事情很小,但毕竟属于韦戈明知故犯的行径,之前他就曾经因为喜欢逛窑子,还荒诞地长达一年之久,这才耽误正事,任由事态发展严重下去,间接导致178号位面的崩溃。韦戈肯定是受过监理会判决会上的严词警告的,但他却刚回来就立即再犯,如果追究起来,肯定没有他好果子吃。尤语蔓以为江修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却没想到,他似乎另有考虑和打算。女琅听闻他所说,也不由得一愣,“你是说,前面那件事?”
对江修昊和韦戈来说,是昨天的事,但对女琅来说,这是不到一小时之前的事情。当时江修昊没有喊冤没有为自己打抱不平,而且甚至表现出不屑于辩解的模样来。现在才相隔不久,他这时候却要来为自己抱不平,还要求监理会介入调查并进行审判?“……江修昊,你可以申请介入调查,毕竟主宰神候选人的表现和行径都会作为考核写入考评报告,衔烛之龙是谁解决的也是个对主宰神候选人表现和行径的重要反映。但是,昨天在场的只有你们三人是清醒的,尤语蔓是你的亲密家属,不能作为人证证明击败衔烛之龙的功劳归属是谁。如我刚才所说,假如你不能提供任何人证物证,不能对韦戈发起控诉,而我也只能就此宣布,你的控诉和韦戈的一样,证据不足,不能成立,故而我也不会帮你向监理会发起介入申请。”
女琅语速难得如此缓慢,把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晰,生怕这个喜欢一意孤行、我行我素的家伙听不进去她的话。“证据?当然有啊!”
江修昊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话,让在场三人皆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