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爵士无奈地摇头,“没有必要。你要找的解除奴隶主契约的解药药水我也曾问沙曼翁先生要过,沙曼翁先生喜欢把药水按原样放好,我根据位置来辨别的。”
殷奇致见江修昊拿到了解药,忙走上前来,但他还未问出口中的疑问,莫尔爵士便抢先道,“抱歉,你想要的我确实不知道,也许只能等沙曼翁先生清醒过来了。”
殷奇致只感到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燃烧,“凭什么?你看我是个小孩,好欺负好拿捏,所以这样骗我吗?”
难道就因为看他实力不如江修昊看起来足以威胁人,所以张嘴就编这样的谎话哄他!?“……我说过,没有必要骗你。”
莫尔爵士问心无愧,自然回答得简洁。但看在殷奇致的眼里,莫尔爵士的简短回答和刚才对江修昊的长段解释的强烈对比,显得尤其瞧不起自己,不由得怒火冒得三丈高。但他知道关键人物是谁,所以并不打算跟这个老头多废话。殷奇致面色阴沉,狠狠瞪了莫尔爵士一眼,转身便朝沙曼翁走去,费雷德试图挡在沙曼翁面前,却被殷奇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他推得踉跄几步。殷奇致也不客气,抬手就往沙曼翁脸上甩一大耳光,“啪”地一声下去,沙曼翁的左脸竟然迅速红肿起来。“解药!给我!”
他抓着沙曼翁的衣领子怒吼。费雷德和莫尔爵士一惊,一同上前来想要推开殷奇致,然而殷奇致抓着沙曼翁的手劲十分大,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两人根本无法掰得动他的手指。费雷德无奈之下只好向江修昊求助,“江先生,请你让殷奇致停止这种行为!惹恼了我父亲,待他清醒过来的话,殷奇致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殷奇致一听,感到了费雷德话语中的蔑视,他右手紧握着沙曼翁衣领子的劲头更大了,“嗬,你让他来!我还怕他……”话未说完,他感到自己的右手上搭上了一只手,让他的说话戛然而止。殷奇致猛地转过头来看向沙曼翁,只见他似乎被自己的一耳光打醒了,缓缓抬头,阴恻恻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想理会旁人别事,并不是疯了傻了聋了。”
“谁给你的胆子对我动手?”
殷奇致被他这样一句冷飕飕的话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刚才还窜上天灵盖的火气顿时熄灭了大半,右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他的衣领子。自己阅历尚少,面对这样的人物自然气势不足,对话的时候都矮了几分的感觉。但为了殷小薇,殷奇致只能强装生气,嚷嚷道,“你在半年前把她丢弃不顾,还灌她喝下这样的药水,你难道没有责任把她治好吗?”
沙曼翁也许是还没有心情和他计较,也许是因为身上没有别的药水可用于惩罚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只冷冷盯了殷奇致一眼,看见他瑟缩了一下后,又淡淡地瞥了一眼他身后一脸呆滞的殷小薇,缓缓道,“我不认识她,也从没有什么功夫跑到东方国去遗弃一个婴孩。”
费雷德赶忙接话,“殷小薇是人族吧?这儿除了我父亲和莫尔爵士出入,没有任何一个人族女人进来过,更何况还是一个东方国相貌的女人?”
殷奇致不依不饶,“也许他偷偷找了女人来你也不知道!也许小薇不是他的孩子,是他在东方国抢夺了一个女婴,给她灌下这样的药水后便不负责任的离开!”
“否则,”殷奇致再次拿出那个金色小瓶,气愤地怒喊,“这个瓶子你怎么解释?”
沙曼翁看了一下那个小瓶,嘲弄地笑了,“这东西竟然还在?”
殷奇致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心想他这也算承认自己认识这个独一无二的只专属于他的物品,便更为理直气壮的朝他伸手讨要,“认出你的东西了?没话可说了?解药给我!”
“殷小子,他确实跟殷小薇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作壁上观、不言不语的江修昊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让殷奇致一愣,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他,“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江修昊摇了摇头,“殷小薇不是沙曼翁遗弃在东方国的。”
殷奇致没想到江修昊竟也为沙曼翁说话,扫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解药,不由得再次怒从中来,“你拿到了解药就开始不知廉耻地帮他说话了吗?小薇虽然不是你的谁,但也是一条人命,你作为我们现代人,竟然见死不救,还去跪舔一个异世人!?”
江修昊明白他的激愤和不愿信任自己的质疑,毕竟他也一路辛苦地到了这里,解药就在眼前,但告诉他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浪费错了努力,恐怕任谁都难以接受,满心不甘。沙曼翁静静地看着那个金色小瓶,眼神涣散,喃喃自语道,“东方国……瓶子……”“我想起来了。”
沙曼翁淡淡道,“这个瓶子,十年前我随手给了别人,她当时非常想要,我也准备离开威多克国,所以不再在意这个所谓的皇家授予的荣誉,便当垃圾一样丢给了她。”
殷奇致忽有所感,但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谁?”
沙曼翁张了张嘴,但突然像是无欲无求一般泄了气,漫不经心地道,“顾明远。”
明远婆婆!不止是殷奇致,江修昊也大吃一惊,“你和明远那老婆子还是故交呢?”
“故交?哼,她不配。只是她在对药理学和巫医能力方面十分出众,这与我巫术药水的炼制有一定相似度,我们曾因此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罢了,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你说她求你把这个瓶子给她……?”
江修昊想起那老太婆一副清心寡欲的冷淡模样,实在没办法想象她会求着沙曼翁把这个金色小瓶送给她。沙曼翁看着一脸不敢置信、双目瞳孔微微颤抖着的殷奇致,露出玩味的神色,“你是跟着顾明远生活的吧?她告诉你们,是我把那个女孩遗弃的吧?顾明远想找到我,自己又行动不便,所以骗你们来找我?”
殷奇致只看着他,震惊的神色慢慢收起,露出坚毅的表情,“不,明远婆婆不会骗我,一定是你在撒谎,你不想负责任。”
沙曼翁早知他不会相信,于是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来,把在场人炸得脸色僵硬,心脏骤停。尤其是殷奇致的表情,仿佛嘴巴被硬塞进了一坨臭粪,扭曲得难以名状。“顾明远曾经是我口头上答应的未婚妻,和我有过实质上的关系,也许这个叫做殷小薇的女孩,真是我的亲生骨肉没错。”
沙曼翁悠闲地说着,丝毫没有在意在场其余六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