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昊这一迟疑,便没有及时躲避面前野兽的攻势,那野兽一击即中,力度在狂怒之下比之刚才更为迅猛狂烈,这次他不是只被打退几步如此简单,而是直接被击飞到空中!金身buff让他仍旧毫发无伤,但是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还是让他一阵慌乱。飞到半空后,他看见那双幽绿色的巨眼也随着他的身影而动,当他开始下落后,那野兽又是抬起一掌想要将他拍落!看着那仍流着深灰色粘稠液体的巨掌又再次挥到面前,江修昊清醒了,紧蹙眉头,低声对还刺在巨掌里的大宝剑唤道,“收!”
大宝剑似有所应,毫不拖沓地直接从巨掌里脱离而出,带出野兽的血液,溅了江修昊一脸。大宝剑一经拔出,锋利剑刃的倒拔,割得野兽哀嚎一声,攻势随即停了下来。江修昊也顾不上腥臭味,忙抹去眼前的粘稠液体后,伸出手接住朝他飞来的大宝剑,趁着野兽还在哀嚎,使用传送直接站到了野兽的幽绿大眼上,高高举起大宝剑再次刺下去!野兽再次发出震天哀嚎,吼声几乎要把他震得站立不住,摇摇欲坠,差点掉下这三十多米的高空。江修昊忙蹲下抓住没入巨眼里一半的大宝剑剑柄,稳住身子,继续往更深入插进去,野兽痛得四肢挣扎,两只巨掌往眼睛处拍打,想要把他拍下去。江修昊早有准备,命令大宝剑收回之后,立即传送回去刚才的大坑里,眼疾手快地抓起费雷德和殷小薇,再次使用传送回到殷奇致的身边!殷奇致本是听着疲软染气发源地里面传出的野兽痛吼声,焦虑不已,忐忑不安,一见他出现,立即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衣袖,急道,“我不是让你不要伤害他们吗?为什么你……”江修昊冷着脸把殷小薇扔到他怀里,“你心心念念的巨兽把你妹妹打成这样,你还想着护着那野兽安全?”
殷奇致只看见一道红色的影子朝自己扑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定睛一看,只见殷小薇浑身都是血污,大量的出血浸透了衣衫,脸上面白如纸,气若游丝,看起来像是性命垂危。看见她这样的惨状,他来不及多问野兽的事,也顾不上远处还在哀嚎的受伤野兽的声音以及野兽群凌乱的脚步声,抱起殷小薇就往回走。“快回去,我要找她的治疗药水给她灌下!”
尤语蔓则扑到他身前来,杏目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
江修昊拍拍她的头表示安慰,拉起她的手便跟上殷奇致的脚步,“走吧,虽然这里已经离开了染气发源地的范围,还有屏障的隔离,但待久了总归不好。”
尤语蔓看向被他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拖着的费雷德,兜帽斗篷都被打得破烂不堪,看起来奄奄一息,不禁问道,“他没事吧?”
江修昊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一个费雷德。他之前兑换了当前位面的修为等级,以人之国的实力作为提升标准,而人之国的普遍力大无穷,所以他现在拖着一个费雷德根本毫无感觉。不过从刚才他用尽全力也只是把大宝剑没入那野兽的巨掌中来看,他这个修为等级还是有bug,它只是以当前位面的和他本人同种族的力量为标准,不是以位面最强力量为提升标准。所以他即便兑换了修为等级,还是不能单枪匹马和超乎人类力量限制的生物作对。不过……江修昊看向费雷德的特属于龙族的脑袋,陷入深思中。也许他的以人为标准的最强力量,是可以轻松对付龙族的,毕竟威多克国里屠龙勇士多不胜数。也就是说,他兑换的这个修为等级只是对刚才那个奇怪的野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昊子?”
尤语蔓看他出神许久,连唤了他好几声,这才把他拉回神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他好歹是龙族,皮肤坚硬救了他,比较危险的是肉体之躯的殷小薇。”
尤语蔓细心地蹲下身去把费雷德身上的斗篷盖住他的真面目,“马上要进入东方国了,还是不要让他们看见费雷德的真面目吧。”
江修昊看向前方,就这么说话间殷奇致已经走得快不见人了,于是左手拖着费雷德右手拉着尤语蔓加紧几步跟了上去。“吼——”身后的疲软染气浓雾里,还是一声一声地传来痛呼声和哀嚎声,只是不及刚才那般响彻天际了,只剩下低低的悲鸣。尤语蔓被江修昊拖着走得飞快,她却忍不住被这悲鸣吸引了,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她总觉得这些野兽不像是单纯的野兽,颇有些人类的情感。此时,她的手臂上那串被她遗忘了的黑形文字,闪烁了一下微光,让她一阵刺痛。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几人很快便从荒郊野外一路奔回到有人烟的地方。只是这一路上过来,虽然出了疲软染气的发源地范围,发源地还被透明屏障隔离了,但是东方国的天空仿佛和威多克国的天空不是同一个。这儿的天空看不见阳光云彩,但见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灰霾在上空浮动,遮蔽了所有的日光,使得这里终日阴沉灰暗。这儿入目皆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虽然可见度比发源地那儿高得多,但是十几米外就看不清东西了。而且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尸体烧焦的味道,吸入的每一口气都让人胸闷不已,更让人不舒服。“这里跟我们帝都雾霾天时候好像啊……应该是发源地那边飘散出来的疲软染气变成的雾霾吧?”
尤语蔓忍不住捂了口鼻,轻声吐槽。“不对,这空气里的味道和刚才在发源地嗅到的不一样。”
刚才在染气发源地里嗅到的更多是野兽的腥臭气味。“也许被野兽的味道掩盖了吧。”
十几米以外开始,他们看见由灰墙砖、灰檐灰瓦砌成的房屋群,建筑风格和现代华夏古代建筑一致。它们三三两两,零零散散地随意分布,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稀疏而小巧,没有人在房屋之间走动,只有几个人坐在屋前门槛上看着地面发愣。江修昊的心里只浮现一个词。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