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子，王桂珍有了底气，使唤孙子把门踢开。赵婶也不好管别人家闲事，看有劝架的才回家。苏伟鹏连忙给王桂珍使眼色。一阵冷风吹来，王桂珍连打几个喷嚏，刚才靠着愤怒还撑得住，现在浑身冰得入骨，牙齿’‘咯咯咯’的打架，也没法再嚣张，只好灰溜溜先跟孙子回家。到家后苏伟鹏一通埋怨。“幸亏走得早，可千万别传到知青耳朵里！”
“一群小娃娃怕个啥。”
王桂珍窝在热炕上卷着棉被，等她恢复力气就去打贱丫头。“知青不是个啥，可在公社能说得上话……人家还说了，要是这事解决不了就动员苏玉春去公社告状。”
王桂珍一噎，越想越后怕，要真去公社告状那还得了。一家人又陷入了沉默。虽然说东西还回去就没事了，可到手的东西就是自个的，再还回去不是等于从口袋里掏东西么，真的是舍不得啊。王桂珍本来是想威胁苏玉春作证，证明那些粮食都是自愿孝敬她这奶奶的，谁知道死丫头忽然变得不好对付。苏伟鹏烦恼抱怨：“要因为这事耽误我进城，你们自己看着办！”
周慧越想越不对劲，“苏玉春醒了之后像是变了个人，别是被什么五大仙沾身了吧。”
王桂珍拍大腿，这事八九不离十，难怪那小丫头眼神那么贼呼呼，也不怕她，感情是这么回事。她忙让媳妇把老姐妹请过来商量对策，得出个结论，苏玉春性情大变，肯定是被五大仙中的白仙沾身了。白仙原身是刺猬，跟那丫头现在的性格一摸一样，摸不到碰不到！老姐妹们都说得请出马仙的弟子来办事，苏玉春才能恢复正常。出马仙也叫出马修道的仙家，原身都是山里头修炼的动物，修炼的时间长了，有了灵性，就会找有缘分的俗人当它们的出马弟子。可王桂珍不敢答应。隔壁村本来有个女人是出马仙，长得挺胖脸发黑，但听说后来以破除迷信被抓走，一直都没放回来。即便她是相信这事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犯险。商量了一通，最后决定由着儿媳妇周慧拿一根送仙香去请白仙离开。周慧满心不愿意，可又不能忤逆婆婆，再加上她也舍不得把粮食还回去，更不能耽误儿子的虔前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晚上，周慧悄悄来到苏家，蹲墙角就开始点烟。不通电的屯深夜漆黑可怕，冷风吹得周慧心里直发毛。忽的，周慧听见院子里头有声音，透过门缝看见苏玉春背对着大门，手里拿着块长条的牌位缓缓的敲打地面。‘咚，咚，咚’黑夜里只剩富有节奏的拍打声和冷风声。忽然，苏玉春缓缓侧头，惨白的脸看向门缝，阴森森的勾起嘴角。周慧捂着嘴巴，转身逃也似的飞奔而去。院内，苏玉春擦掉脸上面粉，打着哈欠去关门。那一群嘴巴不牢的老娘们，四处说她被白仙沾身，活该被吓，就是可惜了金贵的面粉。周慧连滚带爬的回家，次日心有余悸的说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