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重被气出心伤,还当众大口咳血,就等于废了一个天才。修炼修的是心境豁达,当众被人家这样折辱,玉重要是不能手刃慕容川,他一辈子也就废了。玉家家主因此震怒,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应战。玉重也知如此,所以主动挑衅慕容川,最终得偿心愿。可玉家和玉重沉下心后,却发现了端倪。慕容川看似无赖,实则心思缜密,流家的做法也很值得玩味。战胜慕容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流家却拿此事大开盘口,傻子都能看出有阴谋,但阴谋是什么却不得而知。除非慕容川能胜玉重,否则流家做的一切,无异于给他人做嫁衣。可苦海境战胜命泉境就是笑话,不是所有人都有玉斐的天资。所以,疑问又回到起点,流家到底想干什么?远在几万里之外,厚重庞大的城池内,玉家的堡主府中,一位中年儒生阴沉着脸问道:“重儿的伤势怎么样了。”
“刚接到玉简传书,伤不碍事但心情仍旧焦躁。”
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矗立在儒生身前,躬身回答道。“流家想干什么查清楚了吗?”
中年儒生再问,青年平静回答道:“不得而知,但百宝阁组织赌局,慕容川胜的赔率极高。要是郡主府因此做手脚,给四公子制造些麻烦,慕容川赢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流云天那老东西不是傻子。届时出席的人,全是修行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眼力毒辣。他要是搞小动作,绝对会被人拆穿,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人了,整个流家都会陪葬。”
儒生似乎很了解流云天,华服青年继续说道:“如果各大势力都出动,那百宝阁赌局的利益,就极为可观了。如果流家是幕后庄家,不管慕容川是输是赢,都会赚的盆满钵满。大量修士汇聚,也会带去很多商机,宿启郡会更繁荣已是事实。如果运作得当,比斗时间超过半个月,宿启郡要比其他主城,至少赚取一百年的灵石利益。”
“老东西,就知道他无利不起早。用自己女儿的名声,换一百年的利益,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儒生冷言怒哼,华服青年继续说道:“这还是小头,百宝阁的盘口才是重利。此次前去的门派,都是有头有脸的洞天,既然官方开了盘口,或多或少都会赌上几把。要是与流家交好的城主,先一步当众下上重注,其他人自然不会比之更低,这也是攀比宗门财力的时候,大宗门自然不能露怯。他们明知慕容川会输,所以只要象征性压慕容川,其他人必然会压四公子。如果庄家只抽成不参赌,那流家就等于空手套白狼。一般情况是,比斗前一个月开盘口,比斗前两天收盘。再加上比斗结束后,分钱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流家会短时时间内汇聚海量灵石。如果流家将这笔钱,借给百宝阁或天凝楼,这些朝廷的商业机构,两个月的利息就是天文数字。他们输的那一点儿,与获得利益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据现有情况,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华服青年语言清楚条理清晰,仅仅只是几天而已,就将比斗摸得八九不离十。中年儒生满意点着头,赞赏道:“凌风啊,你虽不是我子嗣,但胜似我亲子。当初我赐你玉姓,你的确没辱没这个姓氏。”
青年恭恭敬敬行礼,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儒生越看越欣喜。“哼,想空手套白狼,这么大的利益你吃的下吗!宿启郡是你流云天的,但庄家可不一定也是流家。你准备准备,明天与二小姐一同启程,先行赶到宿启郡,摸清楚流家的目的。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出场时,我自然会亲自赶到。”
青年躬身退出房间,走在偌大的庭院里,举头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虽然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但那些却不是最大的利益。可问题的症结就在此,重注买慕容川赢,才是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但苦海中期胜命泉境初期,那根本不可能。与此同时,在宿启郡大运河的尽头,还有一片更大的城池建筑群。建筑群中最华贵宫殿内,一名黄袍英俊青年,望着夜空发呆愣神。“三皇子,你不请示圣皇,就擅自决定去宿启郡,会影响您的风评,和在圣皇心中的印象。”
一位黑衣老仆,恭恭敬敬站在三皇子身后,忧心忡忡的说道。“整个京城都知道,三皇子放荡不羁,沉迷女色流连花丛,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三皇子满不在乎,好似不在意世间一切,也不在意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您自幼聪慧,深知藏拙的道理,但藏拙也要有限度。要是支持您的大臣看不到希望,就会转投其他皇子了。”
老者不厌其烦,三皇子也不恼,饶有兴趣听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劝诫。“七皇妹,逃出宫大半年了吧。”
三皇子突然转移话题,老仆先是一愣,随后又叹息道:“七皇女性格单纯,您瞒下她逃出长老院的事儿,太过草率了。要是被圣皇知道了,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她与天极门的紫罗烟有过一面之缘,却自认为与之关系极好。得知大皇子要针对青莲洞天,自然会跑去报信。”
三皇子满不在乎的轻笑,似乎把之当成了一件趣事,丝毫不为那七皇女担心。“哎呦喂,我的三皇子哟,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如果青莲洞天的事情,大皇子要是能做成,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七皇女要是出事了,也要怪罪在你头上,到时候争夺皇位就无望了。”
老者絮絮叨叨,三皇子微笑着摇头,淡然道:“所以,我才要去宿启郡。借着这次的事情,把那傻丫头找回来,再去见一见宿启郡的明珠。当然,还有那个慕容川,能把玉重气吐血的人物,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三皇子微笑着转身离去,边走边吩咐道:“荣叔,明日你与我单独前往,此次只是游玩,无需禁卫军做排场。”
老者俯身称是,除了无奈摇头,便是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