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还是万众瞩目下,赵云一步起身。哦不对,是魔祖一步起身,脚掌落地的瞬间,九天十地皆颤。噗!他这一脚,似踩在了众神的灵魂上,不知多少至尊吐血,亦不知多少至尊,自九天栽下。待站稳,所见所闻,是他们终生的梦魇。魔之异象,缓缓演开了,是一片黑暗的大世界。其内,尸骨堆积成山,鲜血淌流成河,连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都如被鲜血洗过一般,血淋淋的。魔之道音,也渐渐响彻天地。那声音,宛如魔咒,让他们分不清,究竟是厉鬼呜嚎,还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天,又黑了。魔煞在汹涌,席天卷地,吞噬光明。三界,在这一瞬,又重新堕入了黑暗。“怎会这般。”
无数的战场,有无数的疑惑声。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为覆灭天魔而欢呼。此刻,黑暗再次降临,给他们的心境,都蒙上了一层阴冷而厚重的阴霾,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息。“出了何变故。”
道行高深的大神,都在望看洪荒方向。只因,让他们心悸的源头,就出自那方。好似,又有一尊强大的魔头,在沉睡中苏醒。而这无边的黑暗,便是因魔头而起,永不休止。呜呜!他们看时,天地间刮起了狂风。风声,似恶鬼在嘶嚎,动颤心神。随之,便是一副浩大而又可怕的场景:啥场景呢?...先前葬灭的魔,而今又一尊尊的复活,或自地底爬出,或从黑暗杀来,一双双猩红的眸,都刻满了嗜血与暴虐,数量...铺天盖地的多。“玩儿呢?”
水神立在城门楼上,怔怔的看着城外。魔头又他娘的复活了,聚在一块,如汪.洋大海,自四面八方,围住了大夏至尊城,一片片乌黑的魔煞,聚成一片片万丈波涛,直欲淹没大好山河。同样的剧目,也在神界上演着。禁区何等强大,却也被天魔围了。还有星空,还有浩瀚的星域,一眼望过去,无一不是魔头肆虐。要说动静最大的,还得是洪荒大陆。整个天宇,都电闪雷鸣,有魔光飞舞。而九道古老的人影,便是沐浴着雷霆闪电,自天外走出的。定眼一瞅,正是魔祖座下的九尊大将。他们也复活了,而且,魔力之强,远非先前可比。魔将如此,铺天盖地的魔头,魔力自也疯狂的暴涨。皆因魔祖。是他复活了天魔。也是他,赋予了天魔无穷的力量。“是不是得交代遗言了。”
狂英杰提着刀,摇摇晃晃站不稳。其身侧,战天行、不朽神体和镇天之子,也摇摇欲坠。遗言?给谁留。也得有人听才行。魔祖复活,且是永恒级的魔祖。天魔也复活,阵容比先前更庞大。反观两界的至尊,死的死,残的残,早已伤亡惨重,还有一战之力的,连六成都找不出,拿什么对抗,一腔热血吗?此战,他们貌似输了,所有人都会死。既是都会死,所谓的遗言,又有谁来听。“那帮老家伙,白死了。”
神龙道尊喃喃一语,说的自是骨灰级大神们。他们走的洒脱,以为一切尘埃落定,该是不会料到,他们以身祭道屠灭的魔,又给众生造了个大惊喜。“好美妙的躯体,好美妙的道。”
魔祖无视众神,正闭着眼,惬意的吸允魔煞。赵云体魄本已残废,可被他夺舍之后,身上的血壑与伤痕,都顷刻间复原。若仅如此,倒也罢了。在众神望看下,魔祖还变了形态。他的眸,化作了混沌,有永恒光闪射。他之血发,也在这一瞬,一缕接一缕的蜕变成了金色。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种光辉...名为不死不灭。极境,那是大成永恒的极境。与赵云不同的是,魔祖之不死不灭,染着魔性的色彩。魔永恒,该是对此刻的他,最好的诠释。也正如他所说,一个大成永恒,胜过魔祖祭坛。“他娘的。”
见魔祖不死不灭,神朝至尊的心,瞬间凉透。还有禁区的神,再见魔祖之强大,眸光也暗淡不少。至于中立的神,瘫倒的占大多数。神朝之主何等存在,那是缔造过不朽神话的人。他的一生,堪称传奇,他的路,也堪称霸天绝地。可就是这么一个逆天级的妖孽,兢兢业业悟出的大成永恒,到了,竟是为魔祖做了嫁衣。这嫁衣,也注定会是一场滔天浩劫。“赵云。”
帝仙的呼唤,是发自灵魂的嘶吟。她是不信,不信她爱的人,会被一尊魔夺舍。或者说,她有一种信念,信赵云...能再造神话。神朝的至尊,也有同等的心境。然,他们的期盼,并未等来那人的回应。那个蹚过尸山血海的人,貌似真的葬灭了。“可臣服。”
魔祖并未开眼,依旧在享受着永恒。他的话,似融乾坤,三界都电闪雷鸣。“臣服者...可活。”
怨魔幽幽一笑,饶有兴趣的俯瞰众神。就说吧!主上没那般容易死,天魔也没那般容易败。而今这个局面,就很赏心悦目嘛!看那一双双暗淡的眸,瞧那一张张煞白的脸庞,无一不在昭示两个字:绝望。绝望好啊!...胜过一切美景。无人回他的话,臣服?与死何异。“汝呢?”
魔祖幽笑,终是开了眸,笑看帝祖。若说这个时代,最懂他的人,还得是曾经的至高神,走出过那一步的神,有一种心境,是蝼蚁们比不了的。所以说,他不舍得杀帝祖。便如先前,他不舍得杀赵云一般。世间无至高神,难得一个曾经做过的,也可算作知己。“吾可死,断无屈服一说。”
心境蜕变后的神,就是不一样。如帝祖,就微微一笑,那是醒悟,也是觉悟。这,虽不是他的时代了,不代表他就丢了万古前的高傲。败给赵云,他认了。如狗一般,活了无尽岁月,他也累了。天魔灭世也好,天道灭世也罢,无所谓了。他唯一不甘的,就是到死...也未跳出这个该死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