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月,赵家小园有闷哼声。还是赵云,竟歪在树下睡着了。他似做了噩梦,沉睡时的眉宇,时而紧皱。也还是那个梦,他又梦见叶辰,浑身血淋淋。“因果劫...炎宇宙的那位,很不地道啊!”
“把人给你送回来就不错了,还要啥武德。”
冥冥中有话语,是上苍们在说,世人听不见。待收眸,众上苍打了哈欠,再次合力催动宇宙,仇家太多,可不能杵在那不动,开溜是很有必要的。第七月,至尊城深处,有神虹冲宵,无上的光辉普照。定眼一瞧,竟是葬神鼎,多年蜕变,终至涅槃。它之后,便是荒天镜,演开的异象,也异常的浩大。“好。”
神朝之人皆亢奋,大半夜的嗷嗷直叫。当年,将无上天刀打碎,的确明智之举。若非那尊荒神兵,又何来今日的葬神鼎和荒天镜。等着吧!这两尊至高神器,他年必还会大放异彩的。第八月,赵云睡醒了,独自一人立在树下,仰望星空。修到他这般境界,轻易不做梦的,有梦即预言。血淋淋的叶辰,他已不止一次梦见,定有一场厄难。“他醒了。”
龙头玉玺蓦的一语,飘出了永恒界。“谁?”
赵云收了思绪,侧眸问了一句。“天道。”
龙头玉玺话语悠悠。天道?...赵云皱眉,又望看虚无。要不咋说是外宇大天道,龙头玉玺猜的果然不假。的确,有天道醒了,那不,正咬牙切齿的俯瞰世间。是太上,沉睡了多年,终是开出了天道之躯。不过,他状态不咋好,看神色,非一般的苍白。这,都是拜九世神话所赐,天道伤整的他异常难受。“永恒。”
太上面目狰狞,寥寥二字,藏着无尽的怒。他真是沉睡太久了,那人竟又修出了永恒道。正是那璀璨的永恒光辉,让他不由生出一抹忌惮,确切说,是忆起了一段不堪的往事,那是个阴影儿。“来,看那。”
天道原始戳了戳太上,顺手还指向了世间一方。太上随眸望去,待见原始所指,一口气都没喘顺的。第九月,赵家小园有来客。乃是帝枫、祖神和太宇神将。再见三位前辈,赵云不禁感慨。遥想昔年,他们皆神朝排得上名号的绝代大神。而今,一个比一个孱弱,都不够仙王一掌横扫的。也还好,他们都还有命在,丢的神位,总能修回来。“后生可畏。”
祖神坐下时,有一番唏嘘。“好歹是我家的大王,这般叫后生,合适吗?”
戮天神将格外自觉,入了小园,便直奔了桌案,恭恭敬敬的给女王上了一炷香,话里话外,颇有不爽的意味,何止他不爽,女王听了,定也不爽。嘁!祖神不以为然,他跟赵云有言在先,各论各的。所以说,等哪日女王回归了,还得喊他一声二大爷。“来一局?”
相比祖神和戮天神将,人太宇神将就含蓄多了。博弈是假,他是想瞧瞧,赵云究竟修到了何等地步。“好说。”
前辈相邀,赵云岂有不应之理。棋盘,随之摆开,两人相对而坐。祖神和戮天神将也凑了过来,一人拎了一壶酒。喝酒时,两人还不忘上下扫量赵云,是谓做研究,永恒体这个品种,真真不凡,悟道也真是一把好手,如此刻,他们多看赵云一眼,都倍感压抑。那,不是修为境界的压制,是一种道的威慑。“问前辈打听个人。”
赵云说着,随手落下了一子。“说来听听。”
祖神捋了胡须。“殿。”
“殿?”
祖神闻之,先摸了摸下巴,才望向戮天神将。戮天神将则灌了一口酒,下意识瞟向太宇神将。帝枫之神态,也如他们俩,眉宇微皱,显然没听过。局面虽有些尴尬,但赵云早有预料。连龙头玉玺都不知,更遑论祖神他们。轰!下棋,并不妨碍天上打雷,且还有异象伴生。夜里本祥和,因这般动静,惹来了不少人围观。打老远,便见一黑一白两头巨龙,在忘古城上空鏖战。棋的博弈,也是道的争雄,外相映射到天地间。“找虐。”
墨玄瞟了一眼,又躲在山旮旯,埋头看年货。其他大神也多干咳,无需入城去看,便知战局。赵云的白龙,稳占上风的,一路压着帝枫的黑龙打。“意料之中。”
身为看客的祖神和戮天神将,也早有觉悟。走永恒路的人,道的感悟,早已超脱世外了。太宇神将是不凡,但与赵云战,还差点儿意思。提及帝枫,虽落下乘,可其神态,却说不出的泰然。祖神说的不假,非凡的时代,后生可畏。他的泰然,是早知结局有定论,欣慰的笑。“都别抢,下一个我来。”
忘古城外,已见狂英杰扛刀而来。下棋是个技术活儿,更谁不会似的。与之一道的,还有战天行、魁疆和不朽神体。这仨,就很有自知之明了,论道,皆不及赵云。无悬念的博弈,自有无悬念的结局。太宇神将输了,丢了一子,败了一场。这,还是赵云手下留情的,不然,输的会更惨。好歹是前辈,好歹这多人看着,总得留几分面子。“换我了。”
太宇神将方才起身,便见狂英杰冲进来。他是个打不改的主,隔三差五就来找刺激。“想打,来仙界。”
赵云拎了一壶酒,一步步扶摇直上,入了虚无。随之,便是召唤令,召唤神朝的至尊,上天干仗。干谁呢?干妖宫禁区,迟了这么多年,该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