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看向李涛,李涛没犹豫,“厂长,咱们车间能不能配一批对讲机?要不然噪音太大,互相喊话,有时候听不清,因为这个,闹过好几次误会了,耽误生产不说,还有可能会酿成安全事故。”
“行,李厂长这个意见提的非常好,等散会之后,我让费东去办这件事。”
生产调度开了大约一个小时,众人陆续提了几个问题,林致远能当场解决的都当场解决了,其余的也会慢慢想办法。散会之后,林致远把费东叫了过来,“你去打听一下,现在对讲机什么价位?我打算买一批对讲机给车间使用。”
“好的,厂长,明天我就去问一下。”
下午,林致远接到了时明光的电话。“林厂长,我是时明光啊,忙不忙?”
“哎呀,时主任,该死该死,新厂成立事儿太多,我又出了趟差,早就应该过去给你道贺了。”
“林厂长,可千万不敢这么说,你当厂长,我该去给你道贺的。”
对林致远,时明光是打心眼里感激的,如果不是他推荐,自己又怎么可能成为改革办主任?对林致远同样感谢的还有现在的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白玉泉。他们两个上任之后,早就想请林致远吃顿饭,只不过那时候镀锌板厂也刚刚成立,林致远又出差了,所以吃饭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林厂长,晚上有时间吗?我和白主任想请您吃顿饭,没有外人,就是改革办和办公室的同事,都是你的老部下,对了,刚刚白主任给段主任也打了电话,段主任也同意出席了。”
林致远想了想,这个饭局必须得参加,将来时明光和白玉泉就是离李振山最近的人,处好关系很有必要。“好,我一定参加,但是话说在前面,这顿得我请。”
“那可不行,必须得我请,我和老白请您和段主任,不对,该叫段书记了。”
******晚上,林致远坐车去了东山宾馆。下车后,林致远直接让谢伟回家了,“小谢,你不用等我了,这里离我家近,吃完饭我走回家就可以了。”
“厂长,那我明天还是早上七点去接你。”
谢伟开车走了,林致远走进迎宾楼。大堂经理一看到他进来了,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林主任,二楼请,白主任和时主任也是刚到。”
林致远是这里的常客,当年陪着李振山经常出入东山宾馆,这里上至经理,下至服务员,几乎都认识他。林致远在他的引领下进了包房,屋里十多个人,一见他来了,全都起立迎接,尤其是那几个小女孩,一口一个林主任叫的可亲了。“林主任,当了厂长,感觉如何呀?”
“林主任,你都好久没回来看我们了。”
大家把林致远围在中间,聊的正欢呢,段兴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玉泉急忙迎了上去,“段书记,就等你了,赶紧入座。”
段兴科满脸笑容,握住了白玉泉的手,“恭喜你了,白主任,还有时主任,林厂长,最该恭喜的人就是你,我可是听说了,林厂长上任不到一个月,接连拿下了三份大订单,真是可喜可贺。”
“段书记,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大家寒暄一番,分别落坐。革钢有一个传统,本单位有人高升或者调动,一般都会安排一顿践行宴,同理,本单位迎来新领导或者新员工,也会安排一顿接风宴。正好,今天这一顿酒席解决了两件事儿。在众人的坚持下,林致远和段兴科双双坐到了主位,林致远的身边坐着时明光,段兴科的身边坐着白玉泉。大家请林致远和段兴科讲两句,两人都拒绝了,最后,只好由白玉泉代表大家,致了敬酒词。白玉泉端着酒杯,感慨良多,“不瞒大家说,当林主任找到我的时候,我有点发懵,我本来在报社工作的好好的,林主任突然告诉我,让我准备一下,李总要见我,林主任还说如果我表现的好,就能当上改革办的主任,当时我心想,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白玉泉不愧是之前在报社工作的,这番致酒词说的与众不同,逗得大家哈哈直笑。段兴科也在笑,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在流血。在坐的四个处级干部,白玉泉当上了李振山的大秘,时明光当上了改革办主任,林致远就更不用说了,成了手握重权的一厂厂长。只有自己成了天天闲的蛋疼的书记,每天什么事儿都没有,最大的消遣就是浇浇办公室里那几盆花,这种生活和他以往的天差地别。以前他当李振山秘书的时候,东山宾馆几乎成了他的家,可是现在,一个来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到这里。以前,下面厂矿的厂矿长见到自己,谁不是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段大秘,烟酒礼物就从来没断过。可自从去了热轧厂,厂长石茂才对他不闻不问,除了中午在小食堂吃饭能见一面外,两人几乎没有别的接触。段兴科心里也明白,厂长和书记很少有能相处的特别和谐的,绝大部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道理他懂,可是这种巨大的落差他接受不了。这段时间,段兴科几乎要抑郁了,好几次做梦,他都梦到自己重新回到李振山身边,继续过着前呼后拥,被人追捧的生活。可是午夜梦回,冰冷的现实一次次将他打到谷底。段兴科知道,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