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林家吃饭了,对林家的所有人她都非常熟悉了。现在林致远成了她的干儿子,两家走动的就更勤了。******台町,苏家。客厅里欢声笑语,也挺热闹。苏盛和杨芝兰是今天早上下的火车,两人提着大包小裹的礼物回了家。他们两个的到来给一贯冷清的苏家增添了一点人气。现在的苏盛夫妻已经今非昔比了。两人明显是财大气粗了。自从张南方给他批了一批计划内钢材之后,世界就给苏盛打开了一扇通往财富的大门。张南方的那张批条让苏盛转手一卖就赚了两万块,这差不多是他工作七八年的工资总和。原来赚钱可以这么轻松!苏盛意识到自己之前活得真像个傻子,就像妻子说的一样,守着金山要饭。从此以后,苏盛就开始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能弄出批条来。张南方刚刚求过,不好再开口了。但是全国有那么多钢厂,老爷子在冶金系统工作这么多年,门生故旧满天下,随便找个谁还能不给点面子?仅仅一个月,苏盛就联系到了冀北唐钢一位领导,这位领导当年是苏千成的老部下。苏盛一登门,这位领导就知道是什么事儿。好在苏千成刚刚离休,威望和影响力还在,这位领导也很痛快,没废话就批给了苏盛一批计划内的角钢。苏盛转手一卖,又赚了三万多。赚了钱后,杨芝兰彻底不回歌舞团上班了,她在燕京一处办公楼里租了一个小办公室,把北方商贸公司的牌子一挂,开始正式做起了生意。这次夫妻两个回革安,除了看望老人和女儿外,苏盛也存了个心眼儿。革安有很多父亲当年的老部下和弟子,现在这帮人正当权,这种关系必须得好好维护,将来赚钱都得指望人家呢!他们夫妻俩做的事,苏千成一点也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里。他虽然不喜欢儿媳妇杨芝兰,但是远香近臭,不在一起住了,儿媳妇儿那些臭毛病看不到眼里,慢慢的也就没那么讨厌了。回到家后,杨芝兰老生常谈,拉着苏锦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和她说起过年要给她安排相亲的事。“小锦,我跟你李叔叔都说好了,过年的时候你回燕京,和李叔叔的儿子见一面。”
杨芝兰一说起那个花旗国留学生,就眉飞色舞起来了。苏锦现在满脑子都是林致远,哪里还会跟别人相亲。她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回去,过年我要陪爷爷在革安,除非爷爷回燕京。”
苏锦也很聪明,她再一次把苏千成搬出来当挡箭牌。杨芝兰一听就泄了气。她是打从心眼里害怕老公公,只能拿苏锦撒气,“你这孩子,怎么好赖不懂呢?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不成,你李叔叔的儿子,咱们都见过,长得一表人才,现在在花旗国混的可好了,你要是嫁过去了,过的还不得像神仙一样啊!”
“妈,爷爷说了,我还小,不让我那么早搞对象,要不你跟爷爷说去?”
任凭杨芝兰千般妙计,苏锦就一招,搬出苏千成,恨的杨芝兰牙根直痒痒。晚饭时,杨芝兰试探的询问了苏千成,“爸,今年大年三十是二月五号,要不您回燕京过年吧,咱们一家团聚……”杨芝兰话都没说完,就被苏千成否决了,“回燕京干嘛?我是革安人,我就在这里过年,哪儿也不去?”
杨芝兰不死心,“爸,你还记得咱们家属大院的李司长吗?他儿子可出息了,前几年出国留学去了花旗国,毕业后留在了那里,听李司长说,他儿子在一家大公司当管理人员,一个月的薪水是一千多美元,和咱们人民币差不多五六千,我和小锦他爸一年挣的加起来都没人家一个月多……”苏千成放下酒杯,转头凝视着儿媳妇儿,杨芝兰心里发虚,尴尬的笑着。“国家把他培养成才,送到国外留学,学习文化知识,他不说回来报效祖国,反而留在那里,你管这个叫出息吗?”
苏千成怒哼一声,“我是没看到小李子,我要是见到他非得骂他一顿不可,养活的那叫什么玩意儿?白眼狼!”
苏千成这种老古董一听到这种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丝毫不顾忌杨芝兰的情面,嗷嗷一顿吵吵,杨芝兰满面通红,把头低下,再也不敢吭声了。多少年苏千成在这个家里树立起来的权威是不容任何人质疑和挑战的。苏盛瞪了妻子一眼,转而劝了父亲两句,“爸,今天是元旦,你消消火,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
苏盛现在财源滚滚,靠的全是老子留下的人脉,他可不敢有半点得罪父亲。苏盛和杨芝兰在革安待了两天,这两天他几乎把革钢副总以上级别干部拜访了一个遍。有张南方那次送礼失败的教训,这次苏盛没敢准备什么太名贵的礼品,都是燕京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像什么果脯蜜饯,稻香村的糕点。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差自己这点儿礼,人家肯帮自己全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你还别说,苏盛跑这一圈还真有效果,几位有实权的副总都答应,今后有机会会照顾他的。这几位副总心里的想法都一样,毕竟和老领导还有一份香火情,再一个老领导虽然离休了,但是在上层还是能说得上话的,革钢那条线材生产线之所以这么顺利的步入正轨,和苏千成的人脉是脱不了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