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佐藤社长想要达到的目的,我无法帮他完成,第二,我从来没想过做汉奸。”
苍井兰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林桑,只是一个工作,没有必要说的那么严重吧?”
林致远戏谑的看着苍井兰,“但也绝没那么简单,我敢跟你打赌,只要我同意了,成为你们的员工,第二天,我在革安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汉奸。”
苍井兰还想再说什么,被林致远伸手制止了,“好了,苍老师,再说下去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很显然,单纯的苍井兰只适合当一名翻译,她根本就看不出佐藤忠一郎下一步的棋路。佐藤忠一郎一定是受高人点拨了,他们一群东桑人来到尚未完全开放的神州做生意,处处受到制约,这种制约不仅体现在语言上,更多的还是在文化上,制度上。神州人太聪明了,尤其擅长使心眼儿,对这点,很多外商都深有感悟。所以,其他先来神州做生意的外商,就想出了以华制华这一招,聘用华人来制约华人,这一手收到了奇效。很多外资企业在聘用了华人管理者之后,生产效率得到大幅上升。这种职业在旧社会叫买办。随着神州改革开放的进程越来越快,合资企业、外资企业的员工将会越来越多,这原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林致远想到的却是更可怕的一点。苍井兰不再说话了,林致远便去前台买单,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了。林致远一声不吭,带着苍井兰上了周海的拉达车。和来时完全不同,回去的路上,车厢里鸦雀无声。苍井兰数次转头去看林致远,她以为林致远生气了,但是林致远却在想别的事情,一件很严重的事。直到拉达车重新开回到东山宾馆门口,下车后的苍井兰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林致远鞠躬道歉,“林桑,如果刚才的话有冒犯之处,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苍老师,你真的不用这样,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并没有生气。”
林致远一再保证,苍井兰这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宾馆大门。回到他们所居住的楼层,苍井兰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开了佐藤忠一郎的房门。一进门,苍井兰就开始鞠躬认错,“社长,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酒的味道,佐藤忠一郎和技术负责人田中次郎正在小酌,他听苍井兰将整个过程讲述完毕之后,叹了口气,“林致远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个民族主义者,他对我们有很大的敌意,如果不是这样,这个人将会是佐藤株式会社打入革钢市场最好的先锋官,只可惜……”田中次郎听到社长叹气,立刻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社长,你也不用太过忧虑,林致远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小人物,他左右不了革钢领导者的决定,要我说我们还是尽快去燕京吧!留在革安纯粹是浪费时间。”
佐藤忠一郎咬了咬牙,“也只能这样了,苍井小姐,麻烦你订一下火车票,我们要尽快去燕京一趟。”
“哈依!”
******林致远反身上车,周海直接给了他一拳,“好你个小子,真牛掰,居然泡到了东桑女人。”
这爷们眉毛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兄弟,听说东桑女人伺候男人很有一套,是不是真的?”
“没试过,不知道。”
“切,跟哥还不说实话。”
周海讨了个没趣,轻踩油门,拉达车缓缓离开东山宾馆。十分钟后,拉达车停在革钢青年宿舍门口,“周哥,改天咱们再聚。”
林致远开门下车,一溜烟的跑进了宿舍。周海正准备调头,转头却发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几张大团结。周海抓起来数了一下,一共是五十块钱。“我说我算完账,这小子一直不吭声呢,原来是藏着这一手。”
周海摇了摇头。他和林致远虽然交往的时间短,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是他能感受得到林致远虽然年纪轻,但是办事特别讲究,从来不占他的便宜。这样的人,可交!林致远回到宿舍,先去水房打了一暖瓶开水,然后刷牙洗漱。躺在床上后,林致远睁着两只眼睛,一直在琢磨佐藤株式会社的事。他可以断定,佐藤招揽自己不成,一定会从其他方面下手,毕竟一条线材生产线金额巨大,佐藤株式会社绝不会轻易放手。别的不怕,就怕……林致远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为了避免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决定要做一些事情。第二天上班后,林致远在车间里巡视了一圈,发现生产一切正常后,他回到车间办公室,取出了当初孙革新留给他的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很可惜,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人接。林致远又去车间转了一大圈,一个小时后回来,再次拨通这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听筒里终于传出孙革新的声音。“孙处长你好,我是热轧厂的小林啊!”
“哎呀,小林,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一听是林致远,孙革新的声音变热情了。“孙处长,我有件事情想向你汇报。”
“什么汇报不汇报的,我一个接待处的,迎来送往伺候人的角,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林致远便将昨天苍井兰跟他说的话讲了一遍。“哈哈,小林,我就说你是人才吧,你看,东桑人都发现这一点了。”
孙革新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跟林致远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