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青反身上楼,她本来是要去二楼的卫生间的,没想到看到了林致远,这才跟着他追了下来。当她重新回到二楼时,却意外的在楼梯口看到了苏锦。两个美女四目相对,神情都有些尴尬。还是武小青年纪大,成熟一些,短暂的失神后,她亲热地上前挽起了苏锦的胳膊,“小苏,你怎么在这站着?”
苏锦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上厕所。”
“那正好,我也要去,咱俩一起吧!”
两人并肩走向女厕所。当隔断的门关上后,武小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心虚的拍了拍胸口,脑中涌现出一个疑问,难道说她刚才看到我和林致远说话了?一片单薄的木板隔壁,苏锦死死咬着自己丰润的红唇,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刚刚林致远走后,苏锦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在门口偷听着林致远的脚步声,当她听到林致远走到楼梯拐角后,她开了门,像小偷一样跟了出去。其实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脑子一发热,只是想多看看林致远几眼吧?当她走到楼梯拐角时,却听到缓步台上有人说话,是林致远和武小青。在那一瞬间,林致远好不容易在苏锦心中建立起的好形象瞬间崩塌。原来他们两个一直都有联系。在那一刻,苏锦愣在原地,突然间觉得非常委屈,很想哭。林致远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周三下班后,林致远骑着自行车如期去了老李太太家。经过三天充分的晾晒,去掉一部分水分的大白菜基本达到了积制的条件。林致远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忙活出了一身大汗,这才把所有的白菜萝卜全都搬到了楼上,又帮着老李太太烧水,刷缸,直到天黑透了,才把酸菜积好。“小林,赶紧喝口麦乳精,辛苦你了。”
老李太太给林致远冲了一杯浓香的麦乳精,还特意加了一勺糖。这年头,麦乳精可是很高级的补品,普通老百姓根本就舍不得买。“李婶,你对我太好了。”
林致远小口小口喝着麦乳精。这是篆刻在他记忆中的味道,即便后来他有了钱,喝到过各种高级的饮料,但是永远忘不了童年那一杯冒着热气的麦乳精的香味儿。老李太太炒了两个菜,又切了两样事先就买好的卤味,开了一瓶西凤酒,犒劳林致远。“小林子,随便吃,今年买秋菜,多亏有你了,要不然我还得麻烦邻居。”
“李婶,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家里有什么重活你就找我,千万别客气。”
林致远故意把吃相弄的粗鲁一些,吧唧嘴的声音很大。可是这在老李太太眼中,不拘小节的林致远越来越像她的家人。“小林子,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你爸妈真有福气,一儿一女都这么出息。”
老李太太望着狼吞虎咽的林致远,嘴角不知不觉的撇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李婶,咱家李大哥在燕京工作,那才叫出息呢!”
老李太太有些伤感,“管什么用啊,离的那么远,买个秋菜他都帮不上忙。”
林致远抬起笑脸,“没事,李婶,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小儿子。”
老李太太千盼万盼就等着林致远说这句话,其实她早就想收林致远当干儿子了,只不过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小林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想当我儿子?”
老李太太双眼发亮,声音甚至都带了一丝颤抖。林致远同样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从六月份开始处心积虑想要接触老李太太,历时五个多月,目的终将达成。“李婶,你对我这么好,跟我亲妈也没什么差别,要是你愿意,我就认你当干妈吧!”
林致远放下了筷子,很认真的对老李太太说。“愿意,愿意,我愿意。”
老李太太激动的撩起衣襟下摆,擦了擦眼圈。林致远当即跪了下去,对着老李太太磕了三个头,每磕一个就喊一声干妈。林致远叫一声,老李太太就答应一声,到最后老李太太竟然泣不成声。“干妈,这不是好事儿吗?你怎么还哭了?”
“小林子,干妈这是高兴的。”
老李太太掉了几滴眼泪,突然想到了什么,“小林子,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必须得告诉你父母,你父母同意才算数,还有,如果你父母答应了,我得摆几桌酒,咱们得正式点。”
老李太太是讲究人,收干儿子这么大的事,必须得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行,干妈,那我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他们肯定会同意。”
果然不出林致远预料,林大军和宁秀芬听说林致远想拜老李太太为干妈后,两人都爽快的答应了。老太太一个人在革安孤苦伶仃的,这小半年儿子一直在照顾她,跟干妈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了,现在老太太既然愿意正式收致远为干儿子,那就让老太太高兴高兴。“致远,你跟你干妈说,我跟你爸都同意,但是摆酒的钱得咱家掏,不能让人家说闲话,让人家误会咱们是图老太太的钱。”
林家这边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当老李太太给她儿子打过电话说起此事时,却遭到了李振山的极力反对。“妈,你又不是没有儿子,干嘛要收干儿子?”
“我是有儿子,但是跟没有有什么区别?买个秋菜都得我自己一个人慢慢往上搬,这幸亏有了小林子,没事就过来看看我,帮我干点儿活儿,要不然哪天我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老李太太就火冒三丈,一张嘴就把李振山骂的没了动静。李振山缓了老半天,“妈,不是儿子不孝顺,我在燕京工作,不可能总回革安,让你过来你又不过来……”“就你媳妇儿那个干净劲儿,我可受不了……”他们娘俩在这个话题上永远都说不拢。李振山挂了电话,心烦意乱的点了一支烟,跑到阳台上抽了起来。他的妻子郭婷也跟着去了阳台,“老李,其实妈收个干儿子好处要比坏处多,咱们常年不在革安,妈年纪大了,一个人生活确实有很多不便,现在有个人照顾他,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李振山转过头,非常无奈,“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就是担心这个林致远靠近咱妈是有目的的。”
“这还不简单,你在革钢工作过,在那也有一些关系,托几个人打听一下不就心里有数了吗?”
“有些话怎么好跟外人开口?”
“不提干儿子的事儿,随便编个理由。”
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就像李振山此时的心情。最终他下定了决心,将烟头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