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林致远很坚定的否决了这一点。”
廖智的目光向徐大友这边望来,“正好热轧厂的徐厂长也在,你们对林致远应该是比较了解的,就由你们介绍一下吧!”
徐大友是和焦乐山一起来的,听到廖智的话,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起身道:“张总,林致远是我们厂子的技术员,但是从没听说他和外国人搞对象,这件事我真不清楚。”
他求助的看向身边的焦乐山。焦乐山沉吟一下,“张总,林致远确实是在沪钢学习时期认识的苍井小姐,这点我可以作证,但是他们是否是恋人关系,我却是一无所知。”
张南方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大友,你给我说说林致远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张总,林致远是去年分到我们厂子的大学生,东海理工毕业的,这个年轻人有文化,能吃苦,到厂子以后我将他分配到技术科,但是他主动要求下车间倒班,在车间工作期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得到领导和职工的一致好评……”徐大友实事求是的介绍了林致远在工厂工作期间的表现。张南方当然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看来这个林致远在工作上确实表现的很优异,但是我听说他和今天婚礼上的新娘之前是恋人,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今天的冲突吧?然后他又和东国的女翻译不清不楚的,这个年轻人的感情生活有点不简单吧?”
在张南方的眼中,林致远已经被定义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骗子。徐大友和焦乐山面面相觑,大领导发话,他们两个也不敢反驳了。张南方的手指有规律的在桌面上弹动了几下,最后长叹一声,“算了,毕竟是人家私人的事,我们当领导的也不可能什么都管,既然这个林致远和东国人员之前认识,就由他多做做那边的工作,争取挽回一下印象吧!总之,革钢产业升级,引进设备的工作不能耽误。”
张南方一锤定音。******铁东医院的高级病房内。苍井兰十分不安,一个劲儿向林致远道歉,“林桑,今天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去参观婚礼,也不会出这么多乱子,给您添麻烦了。”
林致远心想,你还知道啊?你受伤纯粹是自作自受。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苍老师,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就没什么意义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养好伤。”
砰砰砰!病房的门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林致远过去开了门,意外的看到了厂长徐大友和总工程师焦乐山。“厂长,焦总工,你们怎么来了?”
“大林,出来说话。”
这两位开完会后,就直接到了铁东医院。既然张南方安排了工作任务,他们两个就得坚决执行。林致远跟着他们两个到了走廊里。徐大友简单的跟他说了刚才开会的情况。林致远一听张南方指示此案要一查到底,当时心里就乐开了花。就算潘东宝再有能量也无济于事了,张南方发话了,这个案子在革安就没人敢插手了。潘国龙最少也得是一个丢官罢职,闹不好还得蹲几天监狱。“大林,我问你,你跟屋里那个女翻译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大友直视林致远的眼睛。“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在沪钢学习时认识的。”
林致远一见徐大友如此郑重,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这事焦总工最清楚了。厂长你是知道我家里情况的,如果我敢找一个东国的女朋友,我爸能踢死我。”
在八十年代,民间对东国的态度可没有今天这么和善,尤其是东北地区,一提起东国人,老百姓都恨得牙根直痒痒。徐大友见林致远回答的这么坚决,信了几分,“大林,可能是领导对你有误会,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解释的。”
林致远一听就明白了,刚刚廖智也问过他和苍井兰的关系。林致远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厂长,焦总工,你说这算怎么一回事啊!哪有这么冤枉人的?”
徐大友和焦乐山急忙安抚他,“大林,领导又不认识你,对你产生误会很正常,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等过段时间我会跟领导解释这件事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佐藤株式会社的考察团,争取挽回他们对咱们革安的不良印象。”
林致远直摇头,坚决不同意,“厂长,焦总工,我又不是国贸公司的,也不是接待办的,考察团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再说了,我还得回厂子给车间的工人上课呢!那才是我的工作。”
这番话把徐大友感动个够呛,他是把生产看得比天都大的人。在他的内心深处,什么佐藤株式会社,什么东国考察团,都没有他热轧厂一亩三分地重要。可是张南方既然下了命令,自己也不敢敷衍了事。在一番拉锯战之后,林致远勉强同意今天晚上留下来照顾苍井兰,至于东国代表团,爱谁去谁去,反正他是不去。两位厂领导走后,林致远回到病房,他发现苍井兰的神色很慌张,不用问,自己刚刚跟徐大友的谈话,一定被这个女人偷听了。果然,林致远一进屋,苍井兰就再次鞠躬道歉起来。“林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对不起了。”
“算了。”
林致远挥了挥手。从某种程度来说,张南方也没冤枉他,因为面对拥有一张童颜的苍井兰,林致远不止一次升起过当抗*日英雄的念头。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而已。林致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人。如果把好人和渣男之间分成十个级别,他自认应该在六七之间。既没有好的那么纯粹,也没有渣的那么彻底。面对一个美丽妩媚的东国女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晚上五点多的时候,佐藤忠一郎带着代表团的人来到医院看望苍井兰。面对林致远,佐藤忠一郎表示了由衷的感谢。林致远也懒得解释,正好东国的人来了,他便提出离开。可是苍井兰却不同意,这个女人已经把林致远当成了自己的守护神,眼泪汪汪的哀求道:“林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如果你走的话,我一定会很害怕的。”
得,这是赖上我了。林致远很无奈,只好留在医院。佐藤忠一郎临走时留下一个信封,说是对林致远个人的感谢。等他们走后,林致远拆开信封打开一看,不由得大骂东国人真抠,才留下两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