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筱茜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流。杜致枫心疼的不能呼吸,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平日里,他是最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他与杜致霖不同,身边一向不缺乏莺莺燕燕,美女几乎成了他的装饰。宴会之上,严筱茜为了杜致霖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最终自取其辱。在其它人看来,只当个笑话,或是话柄。而杜致枫则不然,是心疼,为严筱茜心疼。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杜致霖和谷菱拆散,就算是他们父皇也不可能,杜致枫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他知道严筱茜所有的动作都是徒劳的,永远不会得到杜致霖的心。杜致枫掏出一块手岶递到严筱茜面前。她接过来,擦拭自己的眼泪和鼻涕,这时候早把淑女形象和家庭教养抛之脑后,委屈、羞辱,让她无地自容。她自出生就生活的众人的宠爱之众,何时当众出过丑,丢人现眼过。“筱茜,别哭了,你这样,枫哥哥心里也很难受。枫哥哥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哥与我嫂子是真心相爱,就算能勉强嫁给我哥,你也不会得到幸福。结果是三个人一起痛苦。你何必如此做贱自己?天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杜致枫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表情非常认真,眼睛注视着严筱茜。“你不懂地,你没有真正爱过人,怎么会懂得我的心痛,怎么会懂得情不自禁的痛楚。我睁开眼,闭上眼,眼眼前全是霖哥哥,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能放手?我在今天的宴会上出尽了丑相,京城中的名人雅士,各府的公子,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会拿我当笑柄,还会有谁喜欢我?”
严筱茜越说越伤心,越伤心泪水流地越多。哭地全身无力,还是不停的在哭,一直哭倒在杜致枫的怀里。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杜致枫这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驻进了自己的心田。此时的杜致枫能做地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给严筱茜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坚实的胸膛,还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自己所能提供的全部的抚慰。“筱茜,喜欢你的好男子多的是,其中不乏人中英才,你想的太悲观。假如,有一天你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可以来找枫哥哥的,枫哥哥永远等着你,等着你来发现枫哥哥的好。”
严筱茜已经哭的稀哩哗啦,杜致枫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她只顾着发泄自己的痛苦和不满。哭了好半天,她的哭声慢慢低下来,抽泣的肩膀也不再不停的颤抖。从杜致枫怀里出来,抬起来,冲杜致枫微微一笑。笑的好美,象春天里盛开的樱花,如果不是哭红的眼睛,任谁也很难相信这笑容的主人刚刚哭的死去活来。杜致枫愣愣的看着,看着,那笑容融化进了自己心里。直到严筱茜开口,才打断了他的痴望。“枫哥哥,你不用送我。我家的车夫就在宫门外面,我自己能回去,宴会还没有结束,你这么早离开不好,快回去吧。”
严筱茜并不想让其它男人送自己,也许是潜意识里担心杜致霖看见,多数女人一旦坠入爱情,也就变成了瞎子、聋子,智商也会降低。都这时候了,她还担心杜致霖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知道她和其它男人在一起会不高兴。杜致枫还想坚持,背后传来一个女孩子急促的声音。“小姐,小姐……“是严筱茜的贴身丫环,她刚才去茅厕,回来后就找不到自家小姐,按着太监指的路才寻到严筱茜。“你看我的丫环来了,有她陪我,不用你再送我。”
杜致枫也不好再勉强,见有来陪着,也放下心来。他又叮嘱道:“筱茜,我现在住在睿王府,很了解我哥和我嫂子的感情,虽然我嫂子还没有过门,但两个人已经是情比海深,爱比石坚。你也别再抱有什么希望,自己好好的,往宽处想。长痛不如短痛。”
“你住在睿王府?”
杜致枫的话象一道闪电,给了严筱茜灵感。她又计上心头。“是啊!我在那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最近旭东近的徒弟总是缠着我教他枪法,我一个人在简王府也呆的没劲,就与他们一块凑热闹。”
严筱茜没有再说什么,和杜致枫告辞后离开。杜致枫望着严筱茜离开的背影,直到人走远了,看不到了,他依然望着严筱茜离去的方向,久久凝视。“啪,啪,啪……”杜致枫的背后传来击掌的声音。“没想到放荡不羁,天天混在女人堆里的五皇弟还是个情种,难得啊,难道。”
杜致枫不用转身,听声音也知道是谁。就是那个令他最,最,最,最,最讨厌的四皇兄杜致浩。平心而论,杜致浩的声音还算是好听的,很有磁性的。听在杜致枫耳朵里,比弹棉花的声音还让人讨厌。杜致枫缓缓转过身来,冲杜致浩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喜欢象娘们一样,躲在背后偷窥别人,原来是四皇兄啊,没想到四皇兄还有这种爱好。”
杜致浩并没有生气,反而摆出一种同情者的姿态。“五弟啊,我觉得你没有希望。象严筱茜这样的女人,爱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除非她爱的那个人死了。我借用你刚才劝严筱茜的一句话送给你-天下好女人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三皇兄活着,你永远没有机会得到美人的心。”
杜致浩笑的狡诈,笑的让人觉得他欠揍。“四皇兄,你猜猜看,如果我们俩个切磋武艺,谁会赢?”
杜致霖把手指攥的嘎巴嘎巴直响。“小家子气的样,皇兄也不过是和你开开玩笑,你至于翻脸嘛!算了,你既然开不起玩,我也不奉陪,喝酒去喽!”
杜致浩没有再搭理杜致枫,扭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杜致枫在最近的凉亭里坐下,南方冬天的风虽不及北方冬风的冷咧,吹在人脸上却也是冷硬的很。杜致枫待在凉亭近一个时辰,偶有路过的太监、宫女向他行礼,他也不予理睬,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象是想的心事。直到杜致霖派来的太监找到他,才回到宴会大厅。宴会已经接近尾声,皇帝已有些微醉,皇后和多数嫔妃已不胜酒力为由,提前回了各自宫中。剩下的女眷多是各府王爷的王妃、郡主,还有皇帝的几个公主。杜致枫坐回原位,大抵除了杜致霖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的离开,和现在的回来。杜致霖用关切的眼神扫了杜致枫一眼,杜致枫抱一没事的一笑。这兄弟俩个虽然非一母所生,自幼在落梅宫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杜致霖对这个弟弟了解的很,他看似放荡不羁的言语,更多的是掩饰他内心的孤独。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生母。在丹妃将他过继之前,在宫中的生活尤如地狱。长大至今,他也是皇帝最不在乎的皇子,皇帝甚至从未提起过他。简王的称号也是杜致霖求来的。丹妃待他如已出,杜致霖待他如亲兄弟,这一切的一切无法弥补他心底里隐藏的一滴痛苦。“今天朕很高兴,以后我们一家人要常在一起吃顿家常便饭。朕喝多了,你们年轻人继续喝,朕先回宫休息。”
杜雍说话舌头有些打卷,醉意明显,由太监扶着回自己宫中休息去了。宴会厅中剩下的人,见皇帝走了,也一一起身离开,各回各的府中。唯杜致枫还坐在桌子旁,一杯接一杯的喝,觉得杯子太小不过瘾,又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杜致霖知道弟弟心里难受,没有开口,也坐在一旁陪着他。“来,枫,哥哥陪你一起喝。”
直到宴会厅中众人全都散去,只剩下几个做事的太监宫女,二个人还是一杯接一杯,一壶接一壶。没有人说话,两个人举起酒壶相视一笑,不停的喝着。谷菱也不傻,早看出杜致枫喜欢严筱茜,料想他此刻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言,静静坐在杜致霖身旁。眼见厅外的天色渐黑,这个年头可没有路灯一说,太晚了回去苏婆婆难免惦念。谷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苏婆婆。谷菱站起身,将杜致霖手中的酒壶抢过来,又抢下杜致枫手里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扔,冲二人说道:“皇宫里的酒你们也喝足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杜致霖投以哀求的眼神,示意她再等等。谷菱佯装没有看见,伸手去拽杜致枫,拽了好几下,也没的扯动,谷菱急了。“你爱严筱茜,是人都能看出来。爱她就想尽一切办法去追他,喝闷酒能追上心爱的女人吗?你若还是个男人,就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勇气,从明天开始,去追严筱茜。只能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你有喝闷酒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去博取严筱茜的欢心。”
谷菱冲杜致枫一顿狂轰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