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笑川用力往两边一扯谷菱的衣领,撕开谷菱前胸的衣服。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之中。“百笑川你这个畜生,你快住手,不要碰她。”
杜致霖发疯一样拼尽全力想从石柱上挣脱,后脑勺咣咣往石柱上撞,手被绳子磨出血来。“你这个老王八,你敢再动姑奶奶一样,我咒你死无葬身之地,咒你全家死翘翘。你这个老王八蛋,拿开你的脏手。你祖宗八辈都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永远没有人爱你。”
杜致霖不会骂脏话,谷菱这些可是全套的,上学时她象个假小子,天天和男孩子打成一片,骂人的话没少学。无论这两个人怎么骂,骂都有多难听,百笑川的两只手停在刚才撕开的谷菱两边的衣襟之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谷菱锁骨下面的位置,象木雕泥塑,又象被人点了穴。被人死死盯着这种部位,谷菱虽说是将死之人,遇到这这种情况,心里也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谷菱原以为是百笑川在盯着自己细嫩的皮肤在看,结果令她大吃一惊。她发现百笑川是盯着自己脖颈间的那块玉坠,目不转睛的痴痴发呆。象被施了法术一样。紧挨着谷菱被捆绑的杜致霖也发现百笑川是在盯着这块玉坠看。这块玉坠再值钱,也不至于引得百笑川如此德性。以百笑川的财力,别说是一块上好的玉坠,就是一座玉山,金山,银山,他也不会为之心动。洞中其它七狼教的人也个个心生奇怪,只是没有人敢问。“哎,老王八蛋,你在看什么?”
谷菱率先沉不住气开口了。百笑川没有回答谷菱,而是松开扯着谷菱衣服的双手,伸右手把挂在她脖子上的玉坠连绳带坠一起拽了下来。他声音颤抖的问道:“说,这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偷来的?”
“你才偷东西呢!你才是贼呢!你不是个玩意,也把别人想象成不是玩意。你哪里看我象个会偷东西的贼。”
谷菱继续破口大骂。百笑川的声音变得出奇的低沉,甚至有些温柔,或者可以说是祈求。“即然不是你偷来的,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得到的,是不是有人送给你的?”
“当然是别人送的,老王八蛋。”
谷菱还觉得不解恨,再骂了一句。“噢”百笑川的眼里突然放出光亮,“快告诉我是谁送你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就放了你。”
谷菱和杜致霖相视一看,从彼此的眼光里读懂对方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百笑川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因为一块玉坠改变主意,不杀他们。“是我送的,是我送菱儿的订情之物。”
杜致霖开口道。“对,就是他送的订情物。”
谷菱跟着又强调了一句。“这块玉坠我自出生之日起就戴在身上,原是我母亲所有,我将它交给我心爱的女人保管,并无不妥。”
“你是信妹的儿子?你竟然是信妹的儿子?”
百笑川虰着手里的玉坠喃喃自语道。“不对,你骗我。你是杜雍老狗和苏丹儿的儿子,不是信儿的。你说我的信儿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
杜致霖完全听不懂百笑川嘴里说地这些究竟是指什么,谷菱就更不会用说了,云里雾里。反正,他们现在是整明白了,百笑川认得这玉坠,和玉坠的原主人也应该是熟识的。“百教主我不知道你所谓何事,变得如此失去常态。但这块玉坠确实是我母亲所有,我听母亲说自我出生之日便戴在我身上。”
杜致霖说道。“这玉坠在你身上,你就是信儿的儿子。你母亲明明是苏丹儿,怎么又……”百笑川突然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拉扯着。“教主,教主……”七狼教的人也大声疾呼,却没有人敢上前。他们都了解百笑川的秉性,这各情况近他身,轻则重伤,重则丢了性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百笑川直起身子,从腰间拽出匕首,冲着杜致霖过来。“你在做什么?你不要伤害他,老王八蛋。”
谷菱冲百笑川大吼道。百笑川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杜致霖的事情,只是用匕首划开他后背的衣服,露出他的左肩胛骨。“老王八蛋,你这是什么变态的嗜好,不是看别人的锁骨,就是看肩胛骨,你变态。”
谷菱继续骂道。杜致霖的肩胛骨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浅浅的红色,不仔细看还引不起注意。“你果真是信妹的孩子,你们走吧。”
百笑川抬起手,迅速用匕首割断杜致霖二人身上的绳子。谷菱以为听错了,又追问一句,“你让我们走?”
“走吧,我对信妹的孩子下不了手,你们快走,别等我反悔,改变主意。”
百笑川这句话真是管用,谷菱迅速拉起杜致霖的手想马上离开。“菱儿,等一下。”
杜致霖返身来到百笑川面前开口说道:“百教主,你认识我的母亲?”
“我当然认识你的母亲,我与她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再熟悉不过。小子记住你母亲是信妹,不是苏丹儿,现在的杜雍皇宫里的丹妃并非你的亲生母亲。你身上与信妹一般无二的印迹为证。”
百笑川迎上杜致霖不可思议的眼神说道。对百笑川的话,杜致霖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亲生母亲去哪里了吗?”
百笑川摇摇头,苦苦一笑,“我也在找她,找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认识信妹的人都说她死了,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轻易的死去。她有心里有那么多牵挂,她怎么会轻易的离开人世。”
百笑川比杜致霖稍稍矮了半点,微微仰起头望说杜致霖,眼神变得平静,空旷,和刚才情绪失控的人完全判若两人。“你不相信你是信妹的儿子吗?”
杜致霖点了点头。“我自懂事起就知道丹妃是我的亲生母亲,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让我相信?你嘴中的信妹我从未见过,她怎么会是我的母亲?”
“混账,你这个混帐。我要替信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认母亲的逆子。”
不知怎地,百笑川手里突然多了一根藤棍,抬手就往杜致霖抽去。杜致霖竟然也不躲闪,任藤棍一下下重重砸在自己身上。“别打了,你这个老疯子。他要真是你口中所说信妹的儿子,你别说把他打死,就是打伤,她也不会原谅你。”
谷菱的话比灵丹妙药还管用,百笑川停住了手。“你是不是信妹的儿子,你回去问问苏丹儿,一问便知。不送!”
百笑川一扬手,直接赶人。“你爱着信妹,她一直在你心里。”
谷菱突然开口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她也意识到有问题,想收却已然收不回来。听到谷菱的话,百笑川的身子一振,依然在原地没有说话。杜致霖拉起谷菱离开,其它人依然拦在他们面前,挡住去路。“教主,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他可是杀害小姐的凶手。”
原先那个黑黝黝的汉子秦不初又跳出来说。“闪开,谁若再阻拦就是与我百笑川过不去。”
这句话比圣旨还管用,原来拦在面前的一群人,呼啦啦往四周一闪,亮出路来。谷菱从百笑川身边走过,发现他刚才还算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面部的神色有些呆滞,片刻间变得象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觉得他很可可怜。跟着杜致霖来到洞外,手牵手沿着下山的路往前走,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谷菱突然开口道:“我看百笑川也不象是大奸大恶之人,刚才为什么对我动手动脚?”
杜致霖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百花妖姬死的太惨,死后还被好几个人奸尸,作为一个父亲,他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听完杜致霖的话,谷菱招呼也没有打,从杜致霖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身又向洞中跑去。杜致霖也没有问为什么,紧随其后,再次进了洞中。原先洞中的众人几乎散尽,还留了几个值守的人。百笑川半躺在那张铺了波丝绒毯的大石椅之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待谷菱来到他近前,他眼也没睁的问道:“小丫头,你还回来做什么?”
谷菱竟蹲在百笑川面前,满眼不忍之色,开口道:“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我道歉。”
“你们走吧,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百笑川睁开眼睛,看了看谷菱,开口说道。“对起不,我不知道你女儿那么惨。我虽然不能理解你失去孩子锥心蚀骨的痛楚,但,我也是别人的女儿,我也希望不能在父母边时,他们能快快乐乐的。我想你的女儿也会和我一样,希望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你也快快乐乐的。”
“谢谢你的安慰,你们走吧,别再在密云峰停留,速速下山去。”
谷菱的话丝毫没有减缓百笑川脸上表现出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