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霆邺陪着李臻吃了午饭,两人又腻在一块儿说了会儿话。李臻和季晨在一块儿这几年,季晨很多时候都在国内,具体在哪里,李臻不知道,她不怎么追究他的去向,而季晨虽然总会打电话和发微信给她,但也很少说自己的事。像现在,两个人,就只有两人什么都不做的靠在一块儿说话、聊天,几乎是没有的。李臻以为,谈恋爱就应该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才发觉,那是不正确的。她和季晨就像是一对凑合的聊友,不,连聊友都算不上。除了一块儿看电影,见面时一块儿吃个饭,牵手,接吻,他们之间的相处,和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区别。说到接吻。李臻侧头看了一眼拿了电脑在工作的乔霆邺。视线落在他薄削的唇上。他刚才接了个电话,是很要紧的工作,他未瞒着她,当真她的面跟人谈什么投资什么标底什么经济的,李臻听不懂,只知道挺麻烦,他得立马解决。随后他就问能不能在这里工作一会儿......其实他回去工作也是不要紧的,她又不是小孩子,可是他似乎是很不放心她的。李臻想着想着,视线从他的唇往上移,落在他长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上。她还记得他们上次接吻的时候,鼻尖相触时的心动,他眼睫微垂时的心颤,还有与他薄唇相贴时的惊涛骇浪、电流过悸。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她和季晨在一块儿的时候所不曾有过的。她也听人说过什么是喜欢,对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关注,无法克制无法理智的接近,触碰时的心灵震撼,灵魂相契的感动......灵魂相契时的感动是怎么样的,李臻不知道,但是她真的,真的,无法以理智来克制自己不接近他。她也想过和他保持距离,也想过不要和他有超出工作之外的相处,但最终,她心底里潜藏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她的理智。她就像是与他相悖的磁场另一半,在他出现之后,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要接近他,想要靠近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李臻想,自己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人吧......“看什么?”
她恍惚着呢,乔霆邺忽然看过来,李臻登时脸红,忙转过脸去:“没什么。”
下意识摸了摸脸,还怪烫的。乔霆邺笑了,放下手上的工作,他朝着她招招手,就见她眼睛猫在掌心里,从指缝中偷偷瞧他,磨蹭着到了跟前。“无聊吗?”
李臻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儿奇怪。”
“奇怪什么?”
他温和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奇怪为什么会对他有那么多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情......李臻笑了一下:“奇怪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说时,把他的手从脑袋一把拉开,她起身逃到了一臂远的距离。乔霆邺笑,她这孩子气的样子,让他爱得很。“在臻臻眼里,我好看?”
李臻红着脸,点了点头。“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没有!我要睡了,很困!”
被人调侃,她心里又甜蜜又羞怯,跑到里边房间去,躺到床上,把被子盖住脑袋。身上热得很,脑袋里却热得很,晕乎乎的,有些不真实。不过是想跟他闹着玩儿罢了,李臻闷在被子里久了,竟真的睡着了。乔霆邺进去,轻喊了她两声,未得到她回应,他小心细致的将被子从她脑袋上拿下来,盖好,垂首而视的目光柔和如水丝丝缕缕都是深情。和酒店经理交代了一声,乔霆邺上车,去跟靳日尧在约定地点见面。季晨跟陶悭厉妹妹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下个月月初就会前往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岛上举行。表面上只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但是靳日尧打听到一点儿不同寻常的信息。“陶悭厉想在岛上动手?”
靳日尧说:“他私底下也做军火生意,武器装备应该早就已经准备好,现在这个时候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请柬都已经发下去了?”
靳日尧点头。陶悭厉如今是灰色帝国的皇帝,他妹妹结婚,在诸事无异的情况下,姜渊博为了安抚他,必然是要出席的。除非.......“你刚才说他们的婚礼场地在哪里?”
靳日尧又说了一回。这原本是保密的,不过他近来和陶悭厉的妹妹打得火热,尤其是在季晨仍心心念念着李臻,却又不得不迫于压力答应婚事的情况下。乔霆邺蹙眉想了想:“我记得东京五十度方向,离那座岛不远,还有一座未开发的荒岛。”
靳日尧说:“是。因为处在两国的交界处,那座岛的争议性比较大,目前还是无人问询的状态。”
正是无人问询才好,到时,陶悭厉与姓季的一干人等发动军变之后,假若姜渊博的护卫队反应起来,他们便可逃往对面的岛屿,拖延时间的同时,为姜渊博挖好最后一个坟墓,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片甲不留。可要是那座岛上有了应急部队......“阻止是来不及阻止了,倒不如顺势而为。”
靳日尧:“你的意思是.....”“瓮中捉鳖。”
靳日尧眉头一跳,神色掠过一丝异常。乔霆邺看在眼里,笑了笑道:“你暂时回去,等我安排好再通知你。稍安勿躁,哪怕是为了卿卿,我也不会伤及无辜。”
靳日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才问:“她怎么样?我听说她母亲回国了,还找了季晨。”
乔霆邺苦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眉心:“你打听得挺清楚。”
“关小英女士不仅是对我有偏见。对谢家,也很抗拒。”
“呵,你也有今天。”
靳日尧笑着将手交叠放到脑后,“尝到被人瞧不上眼的滋味了?”
乔霆邺眸光转落在他身上:“对陶二小姐有好感?”
靳日尧刚放到脑后的手收了回来,他牵了下唇角:“她跟以前的卿卿很像。”
“不管多少年,不管是谢卿卿还是李臻,都轮不到我,我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儿。”
他笑:“人总得为自己考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