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金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很显然,乔霆邺没有跟他多谈的意思。乔金安无奈,只能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方俏看到他出来,忙迎了上去:“你和乔总谈过了?”
乔金安看她焦急,别开视线:“我哥说他很认真。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也好,总比一直想着回不来的人强。”
“怎么会好?!”
方俏着急,声音也不由的拔高了。她看到乔金安投来的眼光,压下了心头的急切:“我的意思是,这样对李小姐不公平,乔总他真正喜欢的,明明就不是她。这是欺骗。”
“欺骗又怎么样?只要我哥高兴。”
乔金安的声音冷得厉害,他推开挡在跟前的方俏便走,方俏心里“咯噔”一下,忙要追上前去。乔金安却又忽然回过身来。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能一直看到方俏的内心里去似的,方俏被这如刀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她扣着手心刚要开口。乔金安道:“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吧,你以为你在我哥身边这两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俏脸色一变,羞愤交加中说不出话来,乔金安便趁着这个时候从她跟前过了。方俏压下心头怒怨,她收拾了一下手边的事情,开了车去医院。昨天晚上听到说谢老太太病情反复,她早该过来的,却因为乔霆邺的事情,心里诸多膈应,拖延了点儿时候。她说起来还是借了谢老太太的力,沾了谢老太太孙女谢卿卿的光才能留在乔霆邺身边。以为一个不成就一个月,一个月捂不热乔霆邺这块冷石头,那就一年,可是两年了,乔霆邺的心还是冷的。不,他也有热的时候,只是那颗温热的心都只向着一个人。那个李臻,不就是沾着一张跟谢卿卿长得一样的脸?长得一样的脸?!方俏垂眸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知的老太太,眸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她跟护士打了个招呼,拿了包极快往外跑。李臻坐在阳台上改了一会儿画稿,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饭点。也不知道她妈究竟去了哪里,乔霆邺说没去找他,难道是......李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心里一急,忙把画笔搁下,跑到房间里换了衣服要出去。门外先有人摁响了门铃。她把头发简单挽了一下,急忙跑过去开门,看到来人,她眉头皱了皱。“臻臻。”
“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进去说话。”
李臻望着和关小英站在一块儿季晨,手扶在门上不动:“我正好要出去。”
说着,往边上一让,她伸手去开鞋柜的门。一开始是想出去的,季晨的姑姑不在海城,关小英和她一样,国内没有什么相熟的人,既然没有去找乔霆邺,那就有可能去见季晨。李臻是不想往这方面想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妈这一次回来,真的是为了她和季晨的事。李臻一肚子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妈和季晨的关系好到了这种地步。可不管他们关系怎样,她铁了心和季晨分手的,谁都劝说不动,越是强逼着她再去和季晨在一块儿,只会越让她反感。“你上哪儿去?”
关小英拦住她:“又要去见姓乔的?”
“什么姓乔的?他有名字的,他叫乔霆邺!”
母女俩正面相杠,当真是剑拔弩张。季晨见状便要过来劝两声,然而听到李臻一字一顿的说出“乔霆邺”三个字,他却是面色瞬间晦暗下去,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怪不得,怪不得关阿姨一向不大赞同他和臻臻在一块儿,这次却一力促成,原来如此。那天晚上,从臻臻房间里出去的男人,就是乔霆邺......这两年多来,他始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连带着她一块儿回国也不敢,听到乔霆邺要去国外找他,他便时时担心,会不会因为他的某个疏忽,叫他们两个撞见了。他一直回避着可能的问题,以为只要他足够小心,就能够规避乔霆邺,就不会再让臻臻有机会碰见对方,可......他努力了这样久,还是失败了。心头在滴血,痛过之后,是怨恨,压抑不住的恨。为什么每一次破坏他感情的人,都是乔霆邺,为什么!“我管他叫什么,你今天不准出去!季晨有话要跟你说!”
李臻扫了脸色发白的季晨一眼:“说什么?我跟他早就把话说清楚了!”
她甩了一下被关小英拽住的胳膊,俏脸沾了点儿气性:“放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反感!”
他们母女这两年虽然关系说不上多亲近,可臻臻对她总是带着濡慕之情的,即便表面客客气气,心里却时时会想着她。即便这一次和季晨之间的事,关小英知道,她一开始也是担心季家的人为难她,才断然和季晨分了手。可是现在.....关小英看着女儿那张气愤的脸,对乔霆邺越发不满。“你再怎么样都是我的女儿!我让你怎么样,你就该怎么样!”
李臻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向都寡冷的母亲,向来不会过多强求她的母亲,会说出这样不讲道理的话来。已经说不上是气愤还是心冷了,李臻肃下面孔来,也不和她母亲再争执,她看向季晨,再度看过来:“所以你要让我去给他当小三?那你还真是一个好母亲!”
关小英对“小三”这两个字有多恨,李臻不知道,季晨不会不知道。他来不及阻止,关小英一巴掌已挥过来,打在李臻脸上。“关阿姨!”
季晨忙扶了李臻一把。李臻反过来把他用力推开,咬牙恨道:“我不喜欢你!从来都不喜欢你!”
目光扫过关小英,她抿紧了嘴唇,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就是要和乔霆邺在一块儿!要么你们杀了我,要么杀了他!”
说完,她用力撞开眼前两个都怔住的人,冲了出去。季晨脸白得厉害,多年的坚持在这一瞬间倾倒垮塌,他手脚凉得厉害,血液都似凝固了。即便是偷着相处了这么久,即便是造了那么大一个谎言,原来,她还是没法儿喜欢上他。他,多可悲。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