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霆邺咬紧了压根,他显然是恨她恨极了。谢卿卿越过他肩膀往外走。乔霆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不会同意离婚。你想两败俱伤,很好,我就看谢益伟能不能撑到乔谢两败俱伤的那一天。”
“乔霆邺!”
谢卿卿面孔发白,声音都尖锐起来。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你!”
她连说两个“你”,却没有办法把下半句话说出来。乔霆邺半侧着脸看她,面上没有点儿表情:“我明天在律师事务所等你,如果你不出现,我会立刻让人启动对谢正公司的收购方案。”
他说完,拿了外套就往外走。谢卿卿急跟上去:“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卑鄙!”
“卑鄙?”
他嗤笑着转头看她:“卿卿,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我这双手,根本就没有干净过。”
谢卿卿浑身发冷,四肢僵硬。她颤抖着嘴唇,半晌才道:“我的家人跟你没有任何仇怨,都是你跟我之间的问题,你别牵扯他们。”
她到底还是低了头。乔霆邺握了她抓在他袖子上的一只指尖,冰冷至极。那冷,从指腹相贴处一直传到了他的心尖上。乔霆邺刚想要将那冰冷的手往掌心里握,却见门被人打开,谢益伟跟他的太太散步之后回来了。看到乔霆邺拿着西装外套和车钥匙,谢益伟问:“这就要回去了?”
乔霆邺面上神色转换得很快,微微笑着点头道:“卿卿说她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
一边说一边把谢卿卿的手往里捉,谢卿卿没办法像他一样在撕破脸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佯装一对恩爱夫妻。她别过脸,此时此刻恨不得能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到这辈子都彼此不再相见的地步。然而乔霆邺一条胳膊搭到了她的肩膀上,看似亲昵耳语道:“想让你爷爷知道我们两个不合,你只管挣开。”
谢卿卿僵着身子不动。她觉得他恐怖。“笑。”
他在她耳边提醒。谢卿卿看到她那在军政界打滚了多年,敏锐异于常人的爷爷已盯着他们两个在仔细斟酌。便硬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来:“刚才在阳台上没睡好,爷爷奶奶,我们先回去了。”
她脸色看起来恹恹的,也的确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谢益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早点儿回去吧。”
谢老太太也在边上说:“一会儿路上小心开车。”
乔霆邺颔首,道了别,带着谢卿卿往外走。身后的门一关上,谢卿卿立即就挣开了那令她浑身不舒服的臂膀,往旁边挪出一步。拉开跟他的距离。乔霆邺冷眼打量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腿就往停车的地方去。谢卿卿根本就不想再跟他共处在一个空间里。她想要自己打车,可是小区里的安保都是认识的,要是她跟乔霆邺分开走,传到爷爷奶奶那里去,还是会功亏一篑。不得不逼着自己再短暂的跟他共处一段时间,谢卿卿走在乔霆邺身后。两人刚要上车,却见到前边影子一晃,半跌倒在草坪上,像是某个熟悉的人。谢卿卿还没有反应过来,乔霆邺已经把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一脸担忧严肃的三两步跨过去,把那半弯着腰伏在地上起不来的人给捞了起来。借着一旁的灯光,谢卿卿很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的脸庞。正是程婉。她不禁想要仰头笑上两声。一个刚动手术室里抢救回来的严重心脏病患者,这就出院,尾随她的丈夫等在这小区里,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乔霆邺就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吗?不,他不是没有看出来,而是选择性眼瞎。因为那个女人是他心尖上的人,所以不论对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谢卿卿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豁然开朗。虽然这明白的前提是先要痛彻心扉,但是,她觉得值得。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够坚强,那必定是要被伤够了心。她不难过,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的。谢卿卿垂手站在一旁,看乔霆邺把人扶起来,问程婉怎么会在这里。程婉眼中带怯的往谢卿卿这里一看,柔柔弱弱道:“杨姐的爸妈住对面小区,我来看他们,正好看到了你的车进来,就......”话还没有说完,她立即握着乔霆邺的手臂,装腔作势要往谢卿卿这边来,语带歉意道:“对不起卿卿姐,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我,我真的情难自控。”
谢卿卿冷睨着他们两个,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上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前一刻她还想打车走,而现在,她却不想了。再怎么膈应,她也绝不会让程婉舒心。程婉想让她不好过么?那就一起都不好过!程婉看到谢卿卿冷然转身,身子颤抖着瑟缩了一下,她垂着视线,跟乔霆邺低声道:“对不起,霆邺,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乔霆邺垂目看她的眼神有点儿复杂,他扶着她站好,才道:“不是让你休养两天再回海城,怎么出院了,还到处乱跑?”
她巴巴的抬头看他:“我一个人在医院害怕。”
乔霆邺在她看过来时,眼中的复杂已隐没下去。他没出声。程婉作势要走:“我,我不打搅你们了.......”还未走两步,又要跌过去。谢卿卿坐在车里,从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她咬着嘴唇发笑,这可真是一出好戏。程婉想什么,谢卿卿实在太清楚了,她就是想恶心她,就是想上车来恶心她。车门一动,风掠进来。乔霆邺还是把人带到了车上。车厢内诡异得很。程婉坐进后车厢,跟谢卿卿温柔道歉:“对不起卿卿姐,霆邺担心我,所以让我搭你们的车回去。你要是为难的话,我可以下去的。”
乔霆邺眼带警告的看了谢卿卿一眼。谢卿卿不客气道:“好,我让你滚下去,你会吗?不会就给我闭上嘴!”
乔霆邺很不赞同的喝了一声:“谢卿卿!”
谢卿卿怒道:“你想跟我发火最好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也搞明白,你乔霆邺的配偶一栏填的是谁的名字!”
她目光锐利:“玩弄媒体虚伪人设我不是不会,不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