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古河的诡异,所以到这个点,基本上古河附近就看不到半拉人,我带着白天淘到的潜水眼镜,望着黑黝黝的河水,愣是没有犹豫一下,扑腾一声就扎了进去。我打小水性就不错,基本上一口气能在河里游个两三分钟,所以我才能答应瞎眼老道的条件。刚跳下河,我直接就往深了浅,因为河水浑浊的原因,我基本上就能看个大概,更别提去找什么拳头大小的雕塑了,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就在我准备潜上水换气的时候,突然觉得背上坐上了什么东西,直压的我往下坠。我面色一变,往身后瞥了一眼,就看到一团黑影正扒在我背上,那轮廓,明显就是个水鬼。我当时因为憋着气,有些心慌,我下意识就朝后面抡起了拳头,就觉得好像砸在了棉花上一样,没处受力,让我身体一阵晃悠。恰巧我抡拳的手上就带着那串桃木佛珠,只听到两声类似海豚发出的嗡鸣声,那黑影竟然转身游走了,我顿时觉得身上一轻,准备往上游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河底有些异样,我强忍住换气的冲动,伸手在淤泥里搅和了一下,登时摸到了一块异物。我想都没想,拿上东西,就往水面上蹿。等冒出水面,我才大出口气,下意识看向了手里,之前在水里没来得及看,这时我才发现,手里的物件竟然是尊极为精致的石制雕像,通体乌黑,在月光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似猫似虎,尤其是雕塑的眉目间尽然充满了诡异。“嘼猫!”
我惊叫一声,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回水里。难怪我觉得这雕塑看上去有几分熟悉,因为在我爷爷关于盗墓的笔记中,有嘼猫的图像,而上面关于嘼猫的介绍说,这是古时候能够吞风吃浪的海兽,按理说这么条小河,它应该不会看上眼,但我又想到古河中关于古墓的记载,而恰巧这嘼猫还有另外一大爱好,就是喜欢伴阴而长,阴气对它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补品。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点,瞎眼老道为何会让我来拿走嘼猫的石像,定然就是嘼猫对他窥伺古墓中的东西产生了阻挡。我登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而在这时,手上嘼猫的双眼却诡异的亮了一下,我忽然想起老道给我的那根红绳,我急忙把红绳绑在了嘼猫的脖子上,这才长出口气,又上了岸。等上了岸,我却找不见之前放在岸边的手机了,因为这东西下不了水,我就给藏在岸边了,眨眼的功夫竟然不见了,还连带着装着几十块零钱的钱包。我一肚子火气,却又没处发泄,现在没房没车,我寻思着先找个住处。好在是,我还有个伙计在这附近住着,是我发小,长得想块白豆腐,却叫个伍刚。大晚上十二点来钟,等我把他家门敲开时,伍刚差点没抬脚踹我,实在是我现在样子有些过于磕掺了。“咋滴啦?”
伍刚穿这个裤头,睡眼惺忪地问道。“甭提了,先让我进去。”
我摆摆手,自己身上现在还一身的臭水沟子味,自己闻着都有些受不了。伍刚因为跟家里决裂,也不花爹妈的钱,就靠自己兼职在这片活着,这房子也是我替他租的。我洗完澡出来之后,伍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听别人说,你破产了,这也没几天,咋就落魄成这样了?”
我摆摆手,把这几天的遭遇告诉了伍刚,没有任何隐瞒。“真这么邪乎?”
伍刚一脸的不相信,这小子胆小,对鬼怪一类的就更加忌讳。直到我把膝盖露出来,看到上面两只显眼的鬼手,这小子才露出胆怯的表情。“我现在也没钱了,先在你这住两天,再做打算。”
伍刚摆摆手,“随便住,反正房子就剩两天到期了。”
“你没续租?”
我瞪了他一眼。“兄弟,我那点钱,连买条牙膏都不够。”
我脸色一沉,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种情况看来,两天以后,我连找个住处都是问题,想三天前,我根本不愁吃喝,要啥有啥,但现在却变得这样落魄,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文志,要不你想个招,我跟你干,只要能挣钱。”
瞧这小子,怕也是几天没吃饱饭了,看着我的眼神都冒着绿光,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先等我把身上事解决了。”
我突然想起带过来的那只嘼猫,之前洗澡的时候,我给放在茶几上了,但现在却没看找,之留下一截红绳。“我带回来那嘼猫呢?”
我面色一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啥东西?”
“就那个石像。”
“咦,刚才不在这呢么?”
“你动它了?”
伍刚一脸不在乎道:“我瞅着那红绳绑它脖子上不好看,就给摘了。”
我瞪了他一眼,却又没法怪罪,只能叫着他跟我满屋子找,忙活下来,却根本没见着嘼猫的踪影。“不就一个石像么,改明我给你批发一堆回来。”
伍刚打着呵欠,回屋睡觉了,我在沙发上,辗转发侧,一直等到天亮,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直奔佛寺。出乎我意料的是,今天瞎眼老道竟然不在,我在那足足等到中午,也没见到他。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他知道我把嘼猫从河里捞走,又对下面那座古墓下手了。等我回到伍刚住处,这小子干巴巴站在楼下,“回屋细说。”
我面色凝重,到这时候,为了暂时能生活下去,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用回屋了,房东说房子到期,把我赶出来了。”
我脸一黑,只能将心里那个决定告诉了伍刚,现在形势所逼,我们不做点事,连饭都吃不起了。“啥?盗墓?”
伍刚和我坐在街上,突然惊叫道,我急忙按住这家伙,“你他妈小点声,不怕死呀。”
“盗墓也行,只要你有那本事,我就跟你干。”
伍刚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我沉思起来,现在古墓是真的不好找了,要不就是被上面封锁,东西基本已经挖的干干净净,要不就是一些陈年老墓,早就被无数盗洞探索的所剩无几,再者就是一些近代的公墓,根本没啥油水,犯不上冒险。我盯着不远处的古河,突然就想起了关于底下那座古墓的记载,况且我熟读爷爷留下的那本盗墓笔记,对倒斗也有一定的知识。“敢跟我干?”
我突然盯着伍刚问道。“干!”
“行,先把这东西卖了去。”
我把手腕上那只劳力士的机械表递给他,伍刚二话没说,直接打电话联系买主。我也开始打量起这条古河,爷爷留下的笔记中,有关于探墓的门道,一般懂得人都是看一眼周边地形风水,便可以决断这里有没有墓的存在。我按照爷爷的方法,朝古河望去,偌大的古河轮廓落在我的眼中,竟慢慢变成一个巨大的铜锁的样子,而那座石拱桥,恰恰就是锁眼的位置,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找到了古墓的存在。但以我和伍刚的能力,从水面进去是不可能了,况且水里有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我可不想让伍刚也沾上。那就只剩下打盗洞这一种方法了,但明目张胆的在附近打洞更是不可能,我突然将目光看向了古河最近的一片老城区。那里基本都是一些七八十年的建筑,因为城市规划,已经列为拆迁的地带,但政策没落实下来,虽然落寞了,但还是有不少户主在那里住着,基本都是一些年纪大的人,经不起折腾。我粗略算了一下,老城区最近的房子,距离古河也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我和伍刚完全可以租个房子,打条隧道通到河床下,到时候拆迁时,基本上都是用炸弹爆破,这一炸,直接就把我们挖的地道给掩盖了,也不可能被人发现。……打了这个决定,我和伍刚也没有墨迹,当天就把卖表换来的两千块钱租了一间房子,还带院子,据说以前住的是个大户人家。因为院子基本定了要拆,我花了三百块,就租了一个月,房东是个中年老汉,根本不要实名登记什么的。剩下一千多,我和伍刚兵分两路,去市里置办一些倒斗用的物件,为了不让懂行的人察觉,我安排给伍刚的东西,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家伙什,重要的物件,由我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