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是看到这两人含情脉脉,仿佛想将彼此看到骨子里去的对视,皇叔又气红了脸。但是到底因为这会儿是这两人成亲的时候,而他的捣蛋也要注意分寸,整理了衣襟,便大步迈过去,坐上主座,代表东陵梵湮长辈的身份。“陛下,请您和皇后娘娘拜堂了!”
东陵梵湮没说话,凰殇昔也没说话,但都将视线挪开了,听着宫人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在夫妻对拜的时候,两人看着对方,脸上都是笑,眸中全是对方,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东陵无锦看到这对新人,心中也是无限的感概,方才他会做些不知死活的事情,无非也是为了增添乐趣。他们起先互相憎恨,两看生厌,经历这么多磨难,甚至还有生离死别,爱得深似海,总算是,走到了一起,他看着,想起以前的种种,也不禁红了眼眶。礼成,送入洞房!东陵梵湮一把将她揽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他们的新房。门被他一脚踹开,他急不可耐地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正打算覆上去,她却是弯着眉眼笑道:“你急什么,还有事情没做呢!”
那深邃的黑眸变得越发暗沉,眸中是明显的不豫,但看她笑得如花似玉,东陵梵湮生生将不高兴憋了回去。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起来,在她身侧坐下来,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声线闷闷而又暗哑迷人,“朕……朕忍不住了。”
凰殇昔闷闷笑出声来,半转过身子将他的脸捧到自己跟前,鼻尖对着鼻尖,笑得更开了,“我也忍不住……”他眸光微烁,大掌伸出就要将她压下去,她察觉他的想法,飞快地说道:“交杯酒你不想喝了?”
东陵梵湮的动作一直,狭长魅眸微微眯起,“喝交杯酒做什么?”
凰殇昔笑了,捧住他的手将他的脸拉进,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随即起身往桌上早已摆放好的酒杯走去,拿起,又回到床榻之上,把其中一杯放在他手里。“交杯酒的含义很多,其一,夫妻二人喝了卺中苦酒,象征着两人今后要同甘共苦,患难于共。其二,意味着夫妻二人今后要像一只卺一样,紧紧拴在一起,合二为一。其三,“合卺”又意味着新郎新娘婚后会琴瑟个合,和睦永远。”
东陵梵湮一手覆上她没有拿酒的小手,盯着眼前荡漾的酒,面部轮廓根根变得极为温柔。潋滟的薄唇轻启,声线性感磁性,“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凰殇昔不置可否,“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他抬起魅惑终生的眸子,与凰殇昔的视线在空中相聚,唇角的弧度越发的灿烂和惊艳,“你不需要信这些,你信朕便够了。”
凰殇昔心中一颤,脑中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东陵梵湮看着她有些晃神的模样,顿时明白了她想什么,心中猛然一同,他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轻语地安稳:“以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朕向你保证,若朕再做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朕就……”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凰殇昔伸出食指抵在他唇上,“不必说了,我既然选择再与你在一起,我便是做好了你不会辜负我的准备,东陵,我信你,因为我爱你。”
“朕也爱你,很爱很爱……”他眸中温情爱恋尽显,微微张嘴,含住她的指尖,谢谢你信朕,谢谢你再给朕一次机会。这一次,朕定不会负你。两人手臂相绕,看着彼此,喝下交杯酒,他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身下,她却是咯咯笑着说:“别急啊,我们还没结发!”
说着,凰殇昔便伸手截下他的发冠,一头如瀑般的墨发散下,打在她脸上,一点都不疼,她伸手插.入他发间,取出一缕。他猛然出掌扣住她的手腕,眉宇间是压抑的痛苦和难受,声线更是低沉沙哑得厉害:“朕忍不了了,给朕……”“可是真的还没结发呀……”凰殇昔好笑地看他,心中顿生恶作剧的心情,虽然,她现在也忍得很难受……东陵梵湮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情.欲,额上因为隐忍而突出青筋,声线已经沙哑得让人心惊,隐隐还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不管了,朕要你,你给朕……”凰殇昔笑得更开了,见他几乎要崩溃了,却还是要问她的意见,顾及她的感受,心中不禁泛起了大大的涟漪。她点头,说:“好……”他几乎如同一知得到解放的猛兽,迅猛地低下头攫住她的唇瓣,大掌飞快地解开她的喜袍,因为喜袍做功精致,一时之间想要解开是挺难的。东陵梵湮解了很久,还是没能解开多少,于是乎在“等不及”的催促下,猛地使劲撕开!帐幔之内,是两交缠得的醉生梦死如痴如狂的身体,地上,变成碎片的两件喜袍,铺成了一地。烛光摇曳,深情旖旎,春光泄露,一.夜春.宵。皇宫内灯火阑珊,处处萦绕着龙鳞皇娶后的喜庆之中,可在宫外的某处正好能够凝望到皇宫的山腰处,有抹妖艳的紫色立在那里,眺望灯火阑珊的皇宫。那人有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艳上七分的脸,妖冶的桃花眸中迸射出复杂的情愫,桃花瓣般的唇瓣紧抿。他不甘心……紫色衣袖下的紧紧攥住,男子低喃出声:“你怎么偏偏要选他?为什么就是他……怎么我就不可以?”
话音落下,荡在山峰中,有轻微的回音,回应过后,另一道声线在他身后响起。“你又何必有如此执念?”
夙寐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淡淡地问道:“你是谁?”
身后的男人低低一笑,声线带着难言的悲寂,“呵……我?我也是爱她的人,却是当初害她颇深的人之一,当年,她被人陷害,被人挖出双目,而我,为了权贵,竟是协同那人害她无法再见光明不说,甚至导致她终身不孕,让她深陷火海,差点将她害死。”
“她哭得歇斯底里,要我救她,我却是冷冷地从她身边离去,不看她一眼。她质问我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狠心,为什么要抛下她,我却是只说‘用一个女人,换回重新掌权,值了。’”男人面上露出了自嘲的冷笑,旋即又继续说道:“她唯一一次跪在我脚下,却是举刀自尽……”男人缓缓步到夙寐身侧,似乎也是在眺望向皇宫的方向,夙寐凝眉朝身旁之人看去,妖艳的目光停在了他的眼睛上,眼底掠过一抹沉色。男人唇瓣轻轻勾起,带出几分苦涩和嘲弄,还有多半的痛苦和后悔。“如今我就是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她,她也不允我一个机会,哪怕我靠近她一步,她都避而不及,呵……的确,是我自作自受。她很记仇,她将我所做的,都记在心里,恨在心里,东陵梵湮做了那么多伤她之事,她依旧可以选择原谅,那是因为,他是她心爱之人,而我,是她的仇人。其实,爱一个人并不一定就要得到她,看着她幸福,就很满足了,我羡慕你们,你们能看到她,能陪在她身边,她不会拒绝你们的靠近。我,真的好羡慕……”当日再见凰殇昔,东陵玖说过,如果她能原谅他,他可以挖出自己的双目作为代价,可凰殇昔只是冷笑地说。“你以为当年的事情,一双眼睛就可以过去了?真是不好意思……东陵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念在你以前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不复仇,但是你和我之间,已经成为最陌生的陌生人。”
她离开得很决绝,丝毫没有留念,她既然说得出,便得不会后悔。他们两人之间的渊源,最终是毁在了他自己的手里。东陵玖苦笑,能每日偶遇你,你让我怎么能不想你?于是,他选择了自毁双目,来抵当年犯下的错误。夙寐眸光微烁,潋滟的唇瓣微动:爱,并非得到,她幸福便好?他默默念着这个字,久久都没能从自己心里走出去。第二天,整个皇宫都是一片喜庆,哪怕成亲是在昨日,可是依旧没能阻挡住这愉悦欢快的氛围,宫女们都在欢快地忙碌着,准备这准备那的。昨晚陛下严格按照龙鳞的成亲仪式举行亲事,今个儿上早朝的时辰都到了,陛下还躲在皇后娘娘的寝房内不愿出来,不禁让凤鸾宫里的宫女偷偷笑着。看来陛下和娘娘的感情真的是极好呀!也对,陛下追了娘娘那么多年了,不好才怪呢!眼看着上早朝的时辰一点点过去,风赧和雷霆兄弟俩正大眼瞪着小眼。当然,这瞪人的姿势是雷霆做的,风赧只是冷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雷霆努了努嘴,一副讨好的模样,“嘿嘿嘿!风赧啊,你说你再不进去喊一声陛下,这早朝的时辰可就过去了,等陛下醒来了,你也少不了挨骂你说是不是!”
风赧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你去喊?”
雷霆猥琐地“嘿嘿”笑,“哎呀风赧,我这不是害怕嘛~”风赧:“……”感情他就不怕一样?“你不敢去打搅陛下的好事,我也不敢。”
雷霆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风赧撇下他往某个方向走去,他“喂喂”地叫了几声,风赧压根就没理会他。当雷霆看到某个身影的时候,他恍然大悟,表情更加猥琐了,“嘿好你个小风子,见着媳妇儿就不要兄弟,重色轻友!”
无奈之下,雷霆踌躇了好半天,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去敲响了那道门,不料才敲了一声,里面立刻就传出了愤怒的回应,这回应,是一招隔山打牛,将门外的雷霆给轰了出去。雷霆艰难地爬了起来,接着就屁颠屁颠地跑了。雷霆前来碰了一鼻子灰之后,灰溜溜地跑了,随后没有人再敢来打扰新婚的两人。风赧急匆匆地追上了走得几乎和跑没啥区别的琐月,挡住她的去路。“琐月……”他低低唤了一声。琐月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低眉顺眼地说:“风侍卫,奴婢还有事要忙,您请借过。”
“琐月,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风赧大步上前,一把将她钳住在怀里。琐月大惊,连忙要挣扎,可他有力的臂膀却是丝毫都不愿松开,直到她挣扎得没有力气了,他才低下头,轻轻吻在她脸颊上。琐月睫毛微颤,身子也僵硬起来了。他目光深情款款:“琐月,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如今陛下和娘娘已经重新在一起了,我们以前的事情,也抛到脑后去,好不好?你给我一个机会……”琐月紧咬着下唇,低着脸,不敢去看他,她当初说得那样决绝,那样地伤他,她如今还有何颜面重新站在他身边?她觉得,自己不配!沉默了许久,琐月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上他含情脉脉的双眸,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风赧,我们……真的不适合,我真的唔……”话还未说完,风赧便俯首封住她的唇,将她所有决绝的话都吻走。琐月,这一次,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不会再放你走了,再也不会!日上三竿,寝室内,凰殇昔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入眼便是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俊颜,她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那小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呆萌。东陵梵湮勾着唇角,眉目间温柔深情,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可还累着?”
昨晚两人折腾了太久,她几乎在天亮的时候才沉沉睡过去。也正是因为这样,东陵梵湮担心她会被吵醒,才一掌挥出去的。凰殇昔脑子懵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冲他笑了笑,旋即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笑问:“什么时候了?”
“大抵午时了。”
凰殇昔惊讶,她睡了这么久?歪头想了想,貌似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会儿直接省去早餐时间,貌似也没睡多久吧哈?她弯着眉眼,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背上抚了抚,“你没去上早朝?”
被她胡乱抹得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声线有些压抑,“别乱摸。”
凰殇昔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讪讪地笑了笑。凰殇昔脸色骤变,低低地问:“很难受?”
她的腰好累啊……“很想要。”
他的声线因为情.欲而变得十分沙哑,他此刻真的很难受很想要,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做。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顾及她的感受,她愿意便做,不愿意他便……不做!“好,给你……”她低低地说。他难受,她同也难受,虽然腰很累,但是既然相爱,不都是要互相容忍谦让的吗?她不忍心看他难受。话音落下,东陵梵湮便猛然翻身覆上她的身体,先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而后俯在她耳际温柔轻声道:“朕会轻点,会尽快。”
言毕,他的大掌托住她的腰肢,令她的腰没那么累,再一次长驱直入。这一次,一做便是一个时辰,这算是快得了,昨晚可是整整弄了两个多时辰,五个多小时。若不是见她实在累得紧,他也不会这么快草草收场。让人端来水,东陵梵湮亲自为她擦拭身体,素来就有高度洁癖的他,居然做这等事情,当真让人咋舌!东陵梵湮眉宇间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一遍遍仔细地擦拭她的身子,眼角的余光瞄到床上的一抹殷红色,唇角勾勒的弧度更加深了。凰殇昔累得已经瘫在床上不愿起来了,卧槽卧槽的,再做一次居然累成这个模样,整个一咸鱼一样躺着,动一下都累得慌!再看东陵梵湮那神清气爽的模样,她倍觉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凭什么她会这么累!许是看透了凰殇昔心里的愤愤不平似的,为她擦拭好身体之后,温厚大掌按在她腰际,替她按摩着。“你倒是知道打我一棒再给我个甜头。”
凰殇昔闭着眼享受。东陵梵湮魅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低低地轻笑起来:“朕没顾及你的感受,是朕的错。”
凰殇昔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旋即继续趴着,指挥他按摩着按摩那,俨然就是一个女皇指挥小厮的模样。那向来高傲不可一世的龙鳞皇,居然就那样乖乖地听着她的指挥,好像完全没有脾气一样!给她按摩了近半个时辰,东陵梵湮还是没有任何怨言,倒是凰殇昔心疼了,让他别按摩了,她说自己饿了要去找吃的。东陵梵湮这才松开手,亲自给她换上衣服,在她打算下床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揽腰抱起。“东陵,我能走。”
他却是微微皱着眉头,往她双腿睨了眼:“朕抱着好。”
说完,也不顾她是否同意迈步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