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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是不爱,而是注定失败(1 / 1)

紫荆太后看着皇倾箫出面维护凰殇昔的举动,再看看他那轻微地想将凰殇昔推到身后的动作,紫荆太后彻底怒了。一口牙齿险些咬碎,指着凰殇昔怒道:“皇倾箫,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贱女人,你想护着她逆反哀家吗?!”

皇倾箫将凰殇昔护在身后,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后面的凰殇昔唯恐天下不乱地抢先一步。“太后,你说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草民有兄长,有娘亲,有父亲,不是来路不明的。”

“闭嘴!哀家让你说话了吗?”

紫荆太后气得仪态都不顾地朝凰殇昔吼了一句。凰殇昔立刻躲到皇倾箫后背,“啧!太后这么凶,草民怕怕。”

皇倾箫闻言,失声笑了。紫荆太后简直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凰殇昔,你滚!你都不知道是你娘跟那个野男人生下的杂种,你怎么不跟那个贱人一起过!”

闻言,凰殇昔的脸色沉了沉,没再躲在皇倾箫身后,而是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个惊艳四方的笑。“哦?听太后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草民的生父是谁了?”

有些网,已经张开,等待捕抓猎物了。紫荆太后笑得有些狰狞和可怖,“凰殇昔啊凰殇昔,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就是你娘跟龙鳞先皇偷腥生下来的野种,你娘嫁给了龙鳞先皇,然后才诞下你的!”

凰殇昔也不反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草民也是有父亲的咯?而且父亲还是一位皇帝呢,这也算野种,就连皇帝的孩子也是野种,那什么才不是呢?”

凰殇昔的话很轻,没有任何铿锵的反驳意思,却让紫荆太后的脸色变了变。没给紫荆太后说话的机会,凰殇昔又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说话的声音却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不过,据草民所知,草民的生父似乎不是龙鳞先皇的女儿,这样的话,草民好像还确实是生父不祥的野种呢,不过……”凰殇昔的声线顿了顿,又道:“为什么草民觉得,草民是紫荆皇帝的女儿呢?娘可是这么说的……”这时候,紫荆太后冷笑抢先一步说道:“简直笑话!一个勾搭了两个男人的贱女人说的话怎么可能值得相信,你又怎么可能会是紫荆帝的女儿!别让哀家笑掉大牙了!”

“哦?是么?”

凰殇昔一手抵在自己唇边,似笑非笑地说,“可是太后方才自己不是承认了草民是紫荆帝的孩子么?”

紫荆太后怒声道:“承认?天大的笑话!你哪只耳朵听到了哀家承认?!哀家看你是想做紫荆公主想疯了!”

凰殇昔好看的玉眉微微敛了敛,伸出手指,随即风淡云轻地说道:“若是草民没记错的话,先前太后说‘整个龙鳞能冠上紫荆皇室之姓的人,也就只有草民一个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么?还是说……太后还有别的孩子?”

紫荆太后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凰殇昔,哀家看你是活腻了!你再胡乱说话,哀家就命人把人从这里丢出去!”

紫荆太后一生只有皇虚筌一个儿子,因为当年手段狠辣,处罚人出手也极重,很多妃子都惨死在她手下。皇虚筌登基之后,她更加肆无忌惮了,将那些个妃子个个残忍地害死。当然,是那些不用陪葬的妃子。而紫荆先皇的子嗣,除了皇虚筌,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诞下。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紫荆太后娘家的势力,帮她一一除掉了。所以,如今能姓“皇”的,只有她的儿子和孙儿。就连先皇一辈的人,也让她怂恿皇虚筌,把人给除了,在要么就是软禁,软禁的人,都没法出国的,并且行为完全收到监控。显然,凰殇昔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若是先前紫荆太后没有说那句“整个龙鳞也就只有你姓凰”,这还好说,现在让凰殇昔翻出来了,除非是紫荆国还有叔伯一代的王爷,否则,这句话紫荆太后根本圆不了。紫荆太后怒目圆睁,瞪着凰殇昔,大口大口地喘息,显然是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这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凰殇昔先前就是在挖一个坑让她跳进去她这个太后的位置还真坐不下去了!太可恨了,她一个掌握了后宫的太后,居然还让一个小丫头玩在手心里……可恨!凰殇昔没那个心思去揣测紫荆太后现在想的是什么,而是接着又说道。“若草民是龙鳞先皇的孩子,草民倒想问问各位,同样是先皇的子嗣,龙鳞皇朝的诸位官员会让先皇的女儿嫁给先皇的儿子?若是明知道如此却眼睁睁地看着?难道龙鳞的诸位大臣都是脑子被驴踢了?不知道这样的乱伦关系会遭到龙鳞百姓的谴责甚至动乱?想必这个问题,各位比草民更明白的,请你们思考一点,草民,曾经是现在龙鳞皇的皇后。好了,草民说完了。”

言毕,凰殇昔还毕恭毕敬地朝下方的官员女眷们弯了弯腰,那架势,就好像是她在演一场戏,现在,戏演完了她功成身退了,所以在这谢礼一般。皇倾箫在听到这样一席话之后,双全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把妹妹,嫁给自己的亲生哥哥……有背道德么?皇虚筌的眸光也是暗沉到底的,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皇帝的脸色就已经不好了。有人眼尖地在人旁边低声说了一句,是从太后骂一个女人是贱人的时候。“你……凰殇昔你……”紫荆太后气急骂人的话还没有骂出来,随着她过来却保持缄默许久的皇虚筌忽然开口了。“不必再说了,朕召开宴会,让她出席的原因,便是在这里郑重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皇虚筌顿住了,走到凰殇昔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身侧,用洪亮地声音说道:“她,凰殇昔,是朕的女儿,太子同父同母的胞妹,我紫荆国的五公主!”

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显然是没从其中反应过来。紫荆太后见到这一幕,蓦然瞪大了眼睛,面露怒容:“紫荆帝,你简直胡闹!这个野丫头怎么可能会是我紫荆国的血脉!哀家看你是糊涂了!被那个女人迷糊涂了!”

皇虚筌的声音坚定无比,没有因为紫荆太后的话而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还有些许的薄怒之意。“是不是朕的女儿,难道有谁比朕更清楚吗?”

“你!”

紫荆太后气得胸口直疼,捂着胸口,心腹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将紫荆太后扶住。边扶她坐下,边对紫荆帝说:“皇上呀,太后身子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别惹太后生气了!”

皇虚筌大袍一挥,不为所动,“朕的女儿流落在外十多年,如今朕终于找回了女儿,难道朕还要因为太后的不允许,让朕的女儿再次到外头流浪吗?她是朕的女儿,身体流着朕的血,留着紫荆皇室的血液,你们有谁看到自己的血肉之后还肯继续让她在外流浪的?!”

对,皇虚筌相信凰殇昔是他的女儿,相信琴雪沁真的没有背叛自己。这样的决定看似在面对深爱的人面前应该奉献出自己全部的信任。但是,他们的分开就是不信任导致的,在死无对证面前要选择相信什么,是一件非常困难非常冰冷的事情。皇虚筌说得其实算是平静的,但是他的声量极大,再加上他本身就存有高威严,这会儿配搭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而威以及霸气外露,令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这个时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安静,大多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说出声吧,就惹怒了紫荆帝,不出声吧,貌似也会触怒太后。但是相对出声单个人惹怒紫荆帝,倒不如全部不说话,这样紫荆太后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牵扯他们进去。见下方的官员女眷都是沉默没有异议的表现,皇虚筌拍了拍凰殇昔的肩头,雄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朕的女儿,朕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儿委屈了,公主的身份,朕会另选日子,昭告天下!”

紫荆太后显然是被紫荆帝这一举动气得不轻,愤愤地砸了下袍子,被人搀扶着扭头就走。“摆驾回宫!”

紫荆帝总归是紫荆帝,也总归是皇倾箫的父亲,所谓虎父无犬子,同样也可以调过来说。皇倾箫那个一旦决定就绝不更改的性子,大抵也是遗传了皇虚筌的。对于紫荆太后负气离开,皇虚筌吩咐道:“派人送太后回宫,再去请太医,让太医看看,朕待会儿便回去看望太后。”

皇虚筌的话没有遮掩,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在场人的耳内。皇虚筌赢得了女儿,同时,也没有损去“孝子”的称号,当真是双丰收!被人如此闹了闹,人们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显然皇虚筌也是如此,摆了摆手,意示宴会就此结束吧。众人就想得到救赎一般,行了礼,飞快地遁走了。静贵妃看了一场好戏,她从开始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看看演得十分热火的几个人,心中却冷笑无比。但是,知道皇虚筌出手,亲口承认了凰殇昔的身份之后,她却再也笑不出了……相对对皇沾燊的仪仗,静贵妃其实更仪仗自己的女儿,不止单单因为凰沾露聪明绝顶,更因为皇虚筌只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这个女儿,是她的,对女儿的宠爱,通常要比宠爱儿子更多。皇虚筌也确实这样,虽然凰沾露不是他最爱的女儿生的,但是对凰沾露的态度明显是比皇沾燊好的。可是现在居然告诉她,皇虚筌与他最爱的女人不止生了男儿,还生了个女儿!最后的仪仗没了,静贵妃脸色十分的难看。皇沾燊脸上的震惊至今都没办法收回去,冷冷地地看了眼与皇倾箫关系几好的凰殇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凭什么同时妹妹,差距就这么大呢?当然,这话皇沾燊也只敢在心里抱怨一声。凰沾露站起身,眼睛歹毒阴狠的视线紧紧锁定那边勾着不轻不重弧度的凰殇昔,心中那一团嫉妒之火烧得十分猛烈。怎么制止,都停不下来。凰沾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眼凰殇昔的方向,最后冷冷笑着跟静贵妃离开了。人群基本上走了,殿堂上还有三人在。凰殇昔留下来,是看到皇虚筌没走,而皇倾箫没走是担心凰殇昔。至于皇虚筌为什么没走,是因为有话要说。他背对着凰殇昔,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过一会儿,去御书房找朕,朕有话要跟你说。”

留下这句话,皇虚筌就离开了。皇倾箫静默地看着皇虚筌离开,直至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皇倾箫才上前,搂住凰殇昔的肩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眸光黯淡,声线低落:“昔儿,对不起,倾箫没能保护你。”

声线是慢慢的自责和懊悔。凰殇昔拍了拍皇倾箫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眉宇轻松。“倾箫,我没事,来到紫荆,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要面对太后的,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你看不是么?”

“嗯。”

皇倾箫似敷衍的回了一个字。知道倾箫心中还是自责,凰殇昔又耐心地劝道:“放心吧倾箫,我不怪你的,你夹在你祖母和我之间固然是为难的。虽然你口上不肯再叫她祖母,但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两难的境地,我理解。”

皇倾箫神色有些错愕,对凰殇昔的敏锐和精致表示惊讶。想了想,倒是释怀地笑了,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如今没什么人了,他也不用顾忌揉乱了她的发丝。声线带着三很无奈七分孤独心疼,“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皇兄,真的很心疼你。”

凰殇昔不说话,回给他一个温馨安抚的笑。御书房内,皇虚筌才回来,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太监通报,说凰殇昔来了。皇虚筌对凰殇昔的速度表示很惊愕,片刻惊诧之后便是让人唤她进来。凰殇昔进来,皇虚筌背对着她,半响之后才说,声音有些低沉:“找个地方,坐下吧。”

凰殇昔有礼地回了声谢,随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皇虚筌缓缓转过身,双眸一如既往的犀利,眉宇间也是一股刚硬的气势,他同样坐下,开口道。“朕说的话,并不是说笑的。”

凰殇昔的表情好像并没有惊讶,平静得很。“谢紫荆帝能相信我娘。”

紫荆帝彻底被凰殇昔不按常理出牌的话给怔到了。一般来说,不应该是谢谢他相信她的么?而她,却说谢谢他能相信她的娘亲。凰殇昔其实确实是自己让皇倾箫带过来的,他只想看看,雪沁是女儿,是个怎样脾气的主儿。今日一看,果然不辜负他的厚望。其实,凰殇昔来找他说出那些话,又交给他血玉,看着那张与琴雪沁长相极为相似的脸,他真的不愿怀疑,她不是自己和雪沁的女儿。可是,有些怀疑已经落在他心口十多年了,一时间说他的怀疑居然全部是假的,他当真不怎么能接受。因此,紫荆太后对她的步步紧逼,他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不确定。的确是如那个,要完全相信一个已经死无对证,真的很难很难。但是他此刻,是真的相信凰殇昔是她的女儿。就是在凰殇昔与太后说的话中,她姓凰,如果真的是龙鳞东陵家族的孩子,不可能让她姓凰的。而且,她嫁给过龙鳞皇,如果她是龙鳞皇的女儿,那些官臣怎么可能让一堆兄妹成为夫妇。这个,绝对是不可能的。就算东陵梵湮,也不可能会如此莽撞,而唯一的解释只有,凰殇昔不是龙鳞先皇的孩子。是他……是他皇虚筌的孩子。仔细看看凰殇昔,发现她的鼻子和耳朵,和他还是挺相似的……他的女儿啊……和雪沁的女儿,凰殇昔。和雪沁的儿子,皇倾箫。心中突然懊悔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年就没有相信她?她当初哭得那么歇斯底里说她没有,她没有背叛。可是他压根就不相信。他们分开,不是他们不爱,而是没有信任,没有信任的感情,注定是失败的。“你的名字,是你娘给的吗?”

敛去所有的情绪,他低沉低落的声音响起。凰殇昔的睫毛颤了颤,低低应了一声:“嗯,是娘亲起的。”

“你娘给你起的名字,什么意思?”

凰殇昔沉吟半响,虽然她名字的意思她有跟那个姬虞说过,但是,她的名字真正的含义,却并不是那样的。她那是,也不过是为了膈应姬虞。思忖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她缓缓说了出来。“凰之一字,从父。殇昔,殇,不意为殂,名义为:昔日的伤害。娘跟我说过,是要我不要记住昔日‘他’带来的伤害。”

紫荆帝的手陡然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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